畢子灝震動了下。
雖然是承昭帝登基之前發生的,這件事他卻也有耳聞。他記得那凶手好像是……
“殺人償命,但是繼任那知府和前任本就有點仇怨,加上鄉親們很多都出來為我求情,甚至為我湊錢請了名訟師。訟師大多不是好人,那趙訟師名聲本來也不太好,可他竟然幫我打成了發配……”方季北眼神閃了下,“臨行前他跟我說了一番話,我記到現在。他說,我這條命,是從大韋律裏撿來的。若不是法條規定得太模糊,我也不會隻是發配了事。若不是百姓都不懂法條,他們訟師也不至於得到那樣的名聲。當然,若不是目無法紀官官相護,小紅和侯伯父也不會死……”
他不再說話,開始發呆。畢子灝看他神情,覺得有些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十七
等到身體好了些,方季北爬起來繼續處理公務。這些日子隻顧忙著科舉,其它事情都有些擱下了。
“你身體不是很好,再休一天,今日任天跟著我就好了。”正是朝日,方季北阻止畢子灝上朝的行動,道,“現在還早,多睡會兒,過幾天還有得忙呢。”
方季北把畢子灝當弟弟般照顧,他雖然是家裏老四,但上麵三個隻有一人活了下來。而他又長得比較壯實,一直都是他照顧家裏弟妹。後來到了武館,更是什麼都做,照顧人已經成了習慣。
畢子灝本想起床跟著方季北走,但被他一按,竟覺得身體有些奇怪。他狠狠咽了口口水,看著方季北為他掖好被角,然後走掉。
“天明明這麼冷,為什麼……好像很熱……”
這疑問並沒有存在太久,因為少了個人之後,寢宮內很快恢複正常冷暖,隻剩躺在床上的畢子灝反反複複,做著不為外人道的事情。
“那家夥明明也有需要,卻從來不找宮女啊妃子什麼的,難道他對那個小紅就那麼死心塌地,人都死了不知多少年了,他還念念不忘?”
處理完最近發作頻繁的欲望,畢子灝不快地叨咕兩句,然後爬起來。
方季北一旦不在,這寢宮就顯得冷清空曠,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畢子灝梳洗完畢,坐到桌前,竟覺無所事事。
拿起起居注讀了讀,禁不住失笑數次。再想想最開始的時候怎麼會認為那家夥是那種聰明到作偽的人呢,明明是把所有想法都放在臉上,心裏想什麼嘴裏就能說什麼的那種,笨蛋嘛。
那家夥的聰明,並不在那些勾心鬥角上。他的聰明,表現在努力學習上,表現在如何治理這在寫的途中,個國家,如何讓百姓過得好一些上。
而不是怎樣才能奪得權力,怎樣才能坐穩,怎樣平衡朝中勢力……他不用考慮這些,隻要他一直是那樣的他,就會有很多人擁護他。例如孔之高,例如任天。
作為宰相,孔之高顯然是非常稱職的,他將朝中新舊勢力平衡得很好,把兵權也控製得不錯。而且他不允許任何一人在朝中獨大,甚至包括他自己。
而那任天,雖然文采很差,但武藝不錯,警惕性也很高,看來根本就是兼當保護方季北的。他二人倒真是一個主外一個主內,把方季北照顧得很好嘛。
想到這裏,畢子灝有些不快,拿起毛筆和空白宣紙,在上麵寫寫畫畫了半天,發泄心中鬱悶。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能寫文章,幫他弄卷子的人,還不是隻有我。”畢子灝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自語道。
他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此刻心態的怪異,更沒有發現自己腦子裏全是跟方季北相關的人事。方季北每種樣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