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哀怨語氣,讓方季北目瞪口呆──這種埋怨理由也能成立?
隨即又有些心疼。方季北想起最開始畢子灝和自己一起的時候,他確實睡覺很不安穩,很容易驚醒。幸好方季北因為早年生活艱苦,睡相非常好──發配在外,有時甚至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連走路都能睡著,自然不會亂動──也不至於太驚擾他。
這麼想,也就相信了這家夥的話。正要開口,畢子灝忽然嬉皮笑臉湊上來:“季北,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方季北一下子臉紅了。
畢子灝飛快脫下衣服,聞了聞,道:“現在沒有香味了,可以讓我抱抱親親了吧?”
……這麼說著話的畢子灝,簡直像是街上色狼,沒有一點正經相。
但,好像,確實是在吃醋。
誠實的方季北,誠實地承認了這一點。
而奸詐的畢子灝,因此非常亢奮地吻他。由於太過亢奮了,終於還是沒能抵抗住心底的呼聲,把人順便吃掉。造成的結果是,第二天早上被吃的人由於身體強壯又已經習慣了,還有力氣按時起床幹正事。但吃人的那一個體力透支得太厲害,到午後才起床,而麵對他的,還是一堆瑣事。
……一定要快點教出一批可以幫忙分擔這些雜事的人,不能讓這些瑣事,耽誤了“正事”啊。
畢子灝這麼想。
三十四
方季北臉皮沒有畢子灝的厚度,但是他有一個優點或說缺點就是誠實,動了心就絕不會因為臉皮薄而否認。
因此雖然還不知道動心的程度有多高,他也承認了動心這一事實。而他那位厚臉皮的情人最擅長打蛇順棍上,得寸進尺地宣告所有權。
反正也沒有其它人插在其中,兩個人的感情穩步發展,大局已定。
隻要沒有意外。
畢子灝也並不允許出任何意外。
報館內,畢子灝拿著一封信,臉色有些難看。
信是談顏恒寄來的,內容寫得比較隱晦,大意是讓他把一篇文章登在半月報上,並請他允許直隸辦報。
畢子灝為談顏恒提供的“密報”顯然維持了他的信任,否則單是這封信,就可以拿去治罪了──如果方季北不反對的話。
那文章內藏機鋒,表麵上看是讚頌燮餘新政,實際上無處不在指責。就差沒說:聖人子弟們,我們起來推翻大嶽吧!
畢子灝冷冷一笑。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何況那些秀才真的會跟著談顏恒造反麼?
至於報館……目光落在新擬出的報館管理條例上,畢子灝暗自想著,看來直隸那邊,還要再晚些才能允許辦報。至少,要等到他訓練出幾名忠心又能力足的手下之後才行。
這麼想著,處理完手頭事情,畢子灝回宮去也。下了馬車,他還在一邊想接下來怎麼處理各種事情,一邊往寢宮走。
宮內道路他非常熟,即使心神不屬也不會走錯。走到僻靜之處,他感覺對麵過來人,向旁一閃,繼續走人。
“等一下,你站住──”一個女聲響起,聽起來非常熟悉。畢子灝回過神來,抬頭──
兩人都愣住了。
過了半天,那名女子方才遲疑吐出兩個字。
“!尤?”
畢子灝看著她,薄薄的唇漸漸勾起一抹笑,也吐出兩個字:“三姐。”
兩人的對視並沒有維持很久,那女子很快撲了過來,緊緊抱住畢子灝。
清脆的聲音變得哽噎,一張漂亮的臉上布滿淚痕:“!尤,我以為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