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領導說過了?”
“還沒有,不過打算明天上班就說。”
“還是好好想想吧,想走容易,要回來就難了。”
“你認為我是那種喜歡吃回頭草的人嗎?”言鼎說出這話後竟然感覺輕鬆多了,“其實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隻是傾訴。”
“我知道,也明白你對我的信任,但是……但是你作出這個決定,敏姐她知道嗎?”
言鼎微微愣了一下,說:“這才是我真正頭痛的事,你不是自詡為情聖嗎?幫忙出出主意,怎樣做才能得到她的理解和支持。”
曹磊為難地說:“這個恐怕很難,我跟敏姐同事了這麼久,是了解她的,你不會就打算直接跟她攤牌吧?”
言鼎不置可否地說:“原本是打算實話實說。”
“那你就死定了。”
“我明白,但是除了這樣做,我還能怎樣,難道要我瞞著她?你認為瞞得了嗎?”言鼎無奈之極,對他而言,最難過的不是自己,而是童敏敏,也並非不知如何開口,隻是擔心開口後帶來的後果。
曹磊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一針見血地指出:“如果你跟她攤牌,估計你們之間就完了。”
淡淡的音樂聲,卻無法填補言鼎內心的煩躁,他鬱悶地說:“我明白,也了解她的性子,但這是我的人生,我必須對自己負責,如果我繼續留下來,說句不好聽的話,那是在把自己逼上絕路,到頭來也許想回頭都難了。”
曹磊疑惑地看著他,深有同感地說:“其實使用什麼樣的辦法做事都無可厚非,不過我跟你不一樣,我會考慮後果。”
“所以選擇辭職的是我,而不是你。”言鼎笑道,曹磊又問:“那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我自然有路可走。”
“說來聽聽吧,是不是決定自己當老板?”
言鼎覺得沒有隱瞞他的必要,說:“你知道王輝是幹什麼的吧?”
曹磊瞪著眼睛,不相信地問:“你想做他正在做的事?”
“對,我覺得那是一份非常有前途的工作,我從內心裏喜歡那份工作的刺激和挑戰性,也許會比我現在幹得更好。”言鼎眼裏充滿了期待,“其實在之前的工作中,我已經了解了很多關於那份工作的性質,相信我,我一定會比現在過得更好。”
曹磊再次問道:“你真的打算這樣做了?”
“已經決定了,也許從明天開始,我們就不再是同事,當然,還是朋友。”言鼎去意已絕,“如果你以後遇到債務上的麻煩,請記得找我,你和你的朋友,全部半價折扣。”
曹磊在笑的同時,又想起了父親的事,內心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該說出來。
言鼎辭職的事令祁定學大為光火,拍著桌子吼道:“我命令你不許辭職!”
言鼎不卑不亢地說:“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厚望,不過辭職的事我已經決定。”
“你就這點度量?是不是怪我不該在那件事上指責你?”祁定學緩和了一下口氣,言鼎卻說:“關係不大,決定辭職的事,我已經考慮了很久,不過是現在才提出來。”
“這份工作很適合你,你為什麼就不能再考慮……”
言鼎打斷了他:“領導,感謝你的挽留,也感謝你當初給我提供了這份工作,但是在這兒工作了這麼久,我突然發現自己的性格非常不適合這份工作,你不也看出來了嗎?我到處惹禍,給你帶來一連串麻煩,如果繼續幹下去,最後不是被清除出去,就是自己卷鋪蓋走人,所以我還不如自己現在就走,也能落得個光明磊落,對吧領導。”
祁定學沉吟了很久才問:“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這真是你最後的決定?”
“領導,我的情況你比誰都清楚,我一無權,二無勢,兩個口袋空空,什麼都沒有,繼續呆下去……”
祁定學打斷他的話:“你這還是在編製的事怪我?”
言鼎啞然失笑,說:“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明白什麼叫身不由己,雖然你是領導,我是一介草民,但我們有時候麵對的無奈和困境都是一樣的,所以我非常能理解你,體諒你的難處。”
祁定學頹然地坐下,兩眼空洞,一些事情在腦袋裏不停的回旋,他努力想控製自己不去想,大腦卻根本不聽使喚。
言鼎就這樣離開了公安局,離開了這個令他終生難忘的地方,可他還沒想好如何告訴童敏敏,在那一刻,他突然多希望童敏敏就幹脆留在省廳不回來了,那樣以來,也許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會隨著時間和距離的拉長而慢慢變淡,最終形同路人。
王輝還不知道言鼎辭職的事,一見他登門便擔心地說:“言警官,又有什麼事啊?”
“你很怕我?”
王輝無奈地說:“每次見到你準沒什麼好事。”
“也不一定,總歸會有好事的。”言鼎點了一支煙,翹著二郎腿,“跟你合作了兩次,我發現你這個人能力倒有,但有些方麵就很欠缺了,比如膽識,謀略,這個社會,要想成大事,光靠蠻力是無法達到目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