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愛我一切都沒問題
與其讓你了解我
我寧願我是一個謎
一個解不開的離題真和假的秘密扣你心弦的遊戲
模仿你或和你變成對比
參加你理想的愛情遊戲
你也許避我唯恐不及
你也許把我當作異形
可是你如何真的確定靈魂找到自己的樣貌和身體
......"
--五月天 《雌雄同體》
舞台下一片寂靜,吳遠的聲音已經嘶啞,顫唞而堅定的尾音,在空氣裏糾纏,引起耳膜的陣痛。幾近扭曲的麵部肌肉,使他有一種不太真實的美麗,黑天鵝瀕死一樣的美麗。
也許隻有死亡才是現在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否則不斷重複的音節,會在喉管裏撕扯出血。
最後一個音節結束的時候,他終於如願倒下。慢鏡頭一樣的動作,化完的冰雕。朱安安的胸腔一陣窒息。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後麵掠過,濃重的煙草氣味有些讓人嗆咳窒息的可能。
黑色的人影接住了倒下的身軀,好像童話裏一樣。
公主用最後的力氣環住了王子的脖子,歎息一般地陷入黑暗。
新年禮物
春節的晚上,安嶽是在鍾雷家睡的,跟以往倒了過來。
晚上吃年菜的時候,一年一度的春節聯歡晚會照樣熱鬧非凡。
"嶽嶽,幫我把醋拿出來,對,就是那個瓶子。"鍾媽指揮著飯桌上的戰役,"那個,雷雷,看懶得你,趕緊動動窩,把遙控器擱沙發上!不許攥著了!快點兒。"
"媽,我這一年到頭幫工,也該歇一天了吧~"
"那我是不是也該歇一天!看人家嶽嶽,再看看你!"
"阿姨......"安嶽低低地出聲,嘈雜的鑼鼓聲和主持人拚命放大的音色把它壓抑下去。
"遵命~~嶽嶽,你自己調台,我來!"鍾雷一把把安嶽抻到沙發上,自己擺盤子擺碗。
熱氣騰騰的年飯桌子,胖胖的餃子湊在白瓷兒盤子裏,小荷包一樣,騰著熱氣。餡兒要擠破了薄薄的幾近透明的皮兒,燈光之下很是漂亮。
電視機裏相聲演員你來我往地調侃著,插科打諢引得萬戶一笑就是他們今晚的任務。一切都是紅紅火火的,從主持人的紅通通的臉頰,到紅彤彤的舞台,再到熱熱鬧鬧的歌舞。
安嶽坐在桌子邊上,慢騰騰地吃著。鍾雷一邊學著電視裏的俏皮話,一邊給安嶽夾著餃子。
"行了,都滿出來了!"安嶽小小聲地埋怨了鍾雷一聲,習慣性地踩了他一下。
"多吃點兒,近來你都不好好吃飯,餓瘦了......"鍾雷將臉轉過來,一雙黑黑的眼睛盯著安嶽。
"就是,你們都是考生,還有大仗要打。快,多吃點兒,叔叔覺得今天拌的餡兒特香。"
"你就說吧,一年到頭你就勤勞這一回。兒子就算懶,也比你進廚房的次數多!"鍾媽在旁邊抱怨地眉眼彎彎。
"誰說的,那都是誰去洗碗的!"鍾爸大聲地抗議回來,咬破了一個大餃子。
安嶽低下頭去,慢慢咀嚼著嘴裏的餃子,嫩嫩的韭菜,鮮鮮的蝦仁,香香的肉,濃濃的汁,在嘴裏化開。多麼溫暖的味道,多麼令人懷戀的味道。拿著筷子的手有些微微顫唞,另一隻在下麵抓緊了嶄新的牛仔褲,指甲被握得生疼。
一隻手伸過來,在底下,強硬地,也溫柔的,一根一根掰開自虐的手指。然後堅定地握上去,一股暖流從冰涼的指尖慢慢升騰。
"好好吃飯!"鍾雷狠狠盯著安嶽,命令道。
暖流流竄到心裏,安嶽衝著鍾雷微微笑了一下,開始一邊看電視一邊吃了起來。
鍾爸爸在跟著電視裏的京劇大腕兒哼著,自我陶醉地打著拍子。鍾媽媽瞪了他一眼,"就知道瞎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