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忍不住苦笑起來,沒料到,自己竟然還有說謊騙人的天賦。
從包袱裏取出一件冬衣來,披在身上,一回頭,卻驚見宋文悠正斜倚在床頭,冷冷的盯著自己看。
突然發覺,此時的他竟陌生得可怕。心頭微震,我連忙轉過頭去,繼續整理衣物。
隔了一會,忽聽宋文悠開口問道:"袁若,你已經有決定了?"
"什、什麼意思?"握了握拳,有些心虛。
他輕笑了一下,道:"你故意誘他出去,不正是為了做個了斷嗎?"
了斷?這個詞怎麼聽都有些不舒服,卻偏偏是事實。
是真是假,我今日必須得聽一個解釋,但未免傷及無辜,隻好先讓陸信帶我到外頭去。到時候,無論他死還是我死,至少,宋文悠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不想正麵答他的話,隻低頭在衣堆裏一陣亂翻,最後,從底下摸出一支玄色的短劍來。當初,冷月送我防身的東西,到底還是派上了用場。
閉了閉眼,手微微顫唞著,將那支短劍藏進了自己的衣袖裏。
接著,轉身朝門口望了望,壓低聲音道:"文悠,若我一個時辰後還沒回來,你就自己想辦法逃命吧。"
"還有,"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替我好好照顧袁心。"
"那是當然的。"
揚唇,微微笑了一下,總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剩下的,便隻有我跟陸信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了。
推了推輪椅,行至門口的時候,卻又突然想起某件事來,轉頭看向宋文悠,問:"你身上……有沒有多餘的玉佩?"
陸信說得沒錯,山上的路確實難行,要推著輪椅前進,更是困難。當然,我並不在乎走去哪裏,做這一切,不過是想替宋文悠拖延時間罷了。
離暫住的小屋越遠,心跳得就越快。或許,這是我們兩人相處的最後光景了。
若陸信當真騙了我,那再過一會兒,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正想著,身下的椅子忽然顛了一下。
我嚇了一跳,來不及抓穩扶手,整個人就這樣摔了出去。
"小心!"陸信急忙飛撲過來,墊在了我身下。
結果,兩個人一起跌在地上,抱成一團,連滾了好幾圈。
"袁,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他先從地上爬了起來,將我上上下下摸了個遍,急急問道。
"別擔心,我沒事。"擺擺手,低笑。
這人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走路從來不注意腳下,動不動就會摔倒。
陸信似鬆了口氣,一手抓住我的胳膊,道:"那……我抱你起來?"
"稍微等一下。"
搖了搖頭,雙手慢慢攀上他的頸子,傾身向前,一點一點的吻住了他的唇。
"袁?"
不理會某人的掙紮,隻一心一意的親吻著。
他的唇,他的舌,溫溫軟軟的,帶了甜到膩人的香氣,教人眷戀不已。
末了,深吸一口氣,狠狠咬了下去。
陸信低呼一聲,急忙掩了唇,瞪大眼睛看著我。
"袁,你這是做什麼?"那一雙黑眸裏染了水霧,委委屈屈的。
靜靜的看著他,微笑。
嘴裏的血腥味,總算讓自己清醒了些。
於是低了低頭,從頸上解下一個香囊來,取出藏在裏頭的瑩綠色玉佩,塞進了陸信手裏。
"這個是……?"
"送你的。"輕咳幾聲,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這玉佩是我袁家的傳家之寶,與名劍問雨有著莫大的關聯,要想解開那把劍的秘密,必須有這塊玉佩才行。宋文悠當初接近我,就是為了這塊玉佩,如今那個殺手組織追著我們不放,也一樣是為了此物。"
聞言,陸信皺了皺眉,神色古怪。
"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何交到我手裏?"
"很簡單,隻因為……"抬頭,瞬也不瞬的望進他眼裏,輕輕的答,"我喜歡你。"
一陣靜默。
整個樹林裏,隻剩了兩個人的呼吸聲。
"袁。"
"恩?"掀了掀唇,笑得有些僵硬了。
陸信慢慢摩挲著手裏的玉佩,神色莫測,聲音微啞的問:"你說''送給我''的意思,是不是指……這東西可以任我處置?"
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隻能點頭。
呼吸微窒,手心裏不斷滲著汗,心跳如雷。
袁心說過,是好是歹,都該賭上一賭。
所以,我賭了。
隻是,輸贏……從來都握在麵前這個男人的手裏。
片刻之後,陸信微微笑了一下,神色溫柔依舊,低聲道:"袁,對不起。"
果然如此!
胸口一悶,閉了閉眼,右手輕移,緩緩握住了藏在衣袖裏的短劍……
然而,他卻突然握緊了那塊玉佩,手一揚,將東西擲了出去。
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