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城池中心,便見到一座四層高樓,行若金字,下寬上窄,一層突厥士兵握刀對峙、二層士兵手捧箭石、三、四層士兵手抓執弓站立,且他們行動有序,顯然經過高人的指點。
向著閣樓下的平地一望,隻見東方翔雲、歹火刀、蠻拓爾三人各騎一馬,呈三角合圍之勢,中心郭淩濤手握鐵刀,與一名白衣男子舞鬥不休。
穆箋卓負手佇立,定睛細瞧,發覺郭淩濤所使刀法乃是自沙場上兵火刀箭之中磨練而出,一招一勢皆是致命之招,而那白衣男子身形飄然,莫不暗含巧勁,且他臉色輕鬆,想來定是一名武學高手。
二人又對了數招,驀地那白衣男子賣了個破綻,一把就掐住了郭淩濤咽喉,冷笑道:“送你去黃泉路!”竟是標準漢語。
眼見郭淩濤即將命喪,驀地橫空一柄槍頭襲掃而來,槍頭狀若鷹唇、形似波浪,卻是東方翔雲的“鷹翔戟”。那白衣男子凝視槍頭,目光一凜,右手抽出一柄長刀,硬生生擋下此槍。
東方翔雲一槍未中,立時槍頭一抖,由分出了二槍,分取那人臂、胸二處。白衣男子冷冷一笑,白玉刀光霍然間漫天撒出,連擋了這驚虹二槍。東方翔雲見郭淩濤始終呆若木雞,不知反擊逃脫,不由怒火湧胸,大喝道:“淩濤,還不快走!”
郭淩濤被他一喝,身軀立時一震,雙手長刀齊齊斬向白衣男子腰際。那白衣男子腹背受敵,倏地五指一鬆,郭淩濤心頭一喜,不料陡然脖頸微涼,那白玉長刀竟又劃了個圓,橫削回來。
東方翔雲一聲沉喝,手中槍光漫天刺出,揮揮灑灑間,漫天鷹嘯衝天而起。白衣男子目光一凝,玉刀攻速越發快捷,東方翔雲長槍沉重,不及他單刀速度,連連受挫之下,不由一聲長嘯,身軀拍馬而起,淩厲鷹嘯直射長空,紫色的煙華自槍尖揮灑而出,猶如一隻千古雄鷹,展開偌大鷹翼,疾刺過去。
“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裏,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裏,去以六月息者也。”一聲輕歎自穆箋卓身後傳來,穆箋卓心頭一驚,回頭看去,身後卻是半分人影也沒有,不由心頭是更加驚怖。
白衣男子瞧見這淩厲一槍,目光驟然一寒,手中的長刀刀鋒前豎,奮力推斬而出,東方翔雲的衝天一槍與他刀鋒一觸,立時身軀虎顫,一口鮮血奪嗆而出,身軀飄飄如雲,向後飛出。
蠻拓爾心頭一驚,兩柄紫色長鉤淩空一劃,向那白衣男子掃去。穆箋卓瞧得目光微變,蠻拓爾這一掃看似毫無章法,但其中卻是內勁縱橫,竟有排山倒海之氣勢,他想不到蠻拓爾竟也是個武學高手。
果然,那白衣男子也是麵露驚訝之色,長刀一揮,數十刀光揮灑而出,蠻拓爾視若無睹,依舊長鉤怒掃,衝拳四擊,那刀光斬中他身軀,僅僅是劃破衣衫,削出淡淡淤青,竟沒半分鮮血傷口。
穆箋卓瞧的眉宇微微一皺,蠻拓爾看似沒有事情,但掃擺之時氣勢大減,再無方才那凜凜淩厲之氣勢,顯然是受了內傷。二人舞鬥了半晌,蠻拓爾終究是出拳一滯,被那男子一掌拍中胸口,飛了出去。歹火刀幾欲上前,但左手捂住胸口,顯然早已受傷。
那男子連鬥四將,竟然毫無疲憊之色,冷然道:“想不到蠻將軍居然有如此玄功神力,在下當真小瞧了。”蠻拓爾悶哼一聲,冷冷道:“我也想不到,一向以智理國的你,居然也是個武學高手。”
白衣男子冷冷一笑,忽地麵露疑惑之色,問道:“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何會突然背叛我突厥呢?”蠻拓爾目光一變,嘶聲怒道:“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那男子怔了一怔,目露淒然之色,歎道:“好個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嗬嗬,你一忍三年,當真是厲害啊,唉……”
原來突厥一直不承認隋朝的滅亡和唐朝的正統地位,於武德三年二月立楊廣的後人楊政道為隋朝傀儡“皇帝”,想要以此與唐朝抗衡,楊政道的都城就是定襄。
楊政道久居定襄,蠻拓爾的妻子美豔一方,楊政道為之癡迷,令人奪來收入後宮,當時他憑借著頡利的勢力,蠻拓爾不敢多言,如今李世民的唐軍來襲,穆箋卓通過歹火刀得知此事,便派人先與蠻拓爾聯係。
蠻拓爾一忍三年,便是等待此刻,當下立即同意,正好他守衛北門,便將唐軍從北門引入。
蠻拓爾一聲長笑,揚聲道:“如今大唐銀羽軍直撲定襄,任你武學再高,也絕對擋不住的,到時候突厥必滅,哈哈哈!”那白衣男子瞳孔微微一收縮,冷笑道:“沒那麼容易,既然突厥滅亡,也有你一個!”
話音才落,他手中赤光鬥轉,直接拍向蠻拓爾的頭頂。陡然半空橫出一掌,青光盤旋繚繞,與他硬碰了一掌。白衣男子身形一震,向後退了三步,定睛細瞧,隻見來人一襲藍色長甲,劍眉星目,不由皺眉道:“閣下是誰,好強的功力?”
穆箋卓與他硬碰一掌,隻覺對方掌勁如冰,幾乎將自己真氣凍住,調息良久方才平靜,慢慢道:“銀羽之王,穆箋卓。”那白衣男子嘿嘿一笑,冷冷道:“在下乃突厥國師冰雷子。”穆箋卓眉宇一皺,冷冷道:“此刻我大軍壓城,閣下不如……”
話音未完,冰雷子一聲厲嘯,怒喝道:“小子,先接我三掌再說!”話音未落,雙手怒虹暴吐,形若大雕,直接撲向了穆箋卓。穆箋卓不料他突然出手,倉促間身形一傾,“邪龍真訣”旋擰成錐,飛射向冰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