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衫青年的劍意剛剛和穆箋卓的殺意對撞起來,身軀已是一晃,麵色慘白。那大漢卻是奇怪,竟然掙脫了穆箋卓的萬載殺意,提起一對巨斧,巨斧高掄,朝著穆箋卓狠命地一斧斬去。
穆箋卓冷然一笑,手指向上一點,淡淡道:“班門弄斧。”他的武體堅韌無比,雖然對於冰雷子這等高手,自己的武體沒有多少用處,但是對付這個連天道都未到的大漢,根本不需要使用真氣,一指彈出,那大漢虎口迸裂,巨斧在半空中劃了個半圓,飛向那唐儉。
那唐儉不通武學,見那巨斧淩空飛來,嚇的慘叫一聲,他背後綠衫青年被穆箋卓殺意籠罩,根本動彈不得。眼見那唐儉即將被巨斧砍殺,李靖“浩然正氣”瞬息掠來,紫氣橫空,徑直將那巨斧給攔住,重重落在地上。
穆箋卓瞧見李靖出手,也不意外,一手點住那大漢穴道,同時籠罩於綠衫青年的殺意微微收斂。殺意剛剛鬆懈許些,那綠衫青年背後長劍瞬間出鞘,右手握劍,一道乳白色的劍氣幻化成龍,流轉於他的四周,暫且提升了一些氣勢。
穆箋卓神色冷淡,慢慢道:“你的白龍劍氣挺純厚麼……你是長安白雨門的人?”那綠衫青年剛剛靠劍氣抵抗了一些,又被穆箋卓的萬載殺意壓製,頓時麵如土色,手臂更是微微戰栗起來。
李靖長眉微皺,淡淡道:“穆將軍。”穆箋卓笑了笑,氣息瞬間收斂,已將那殺意盡數收斂起來。殺意突然消散,那綠衫青年收力不住,向前猛然撞去。李績一指彈出,一道旋風卷起,將那綠衫青年扶正。
穆箋卓一手負背,淡淡道:“下次弄清楚再動手,先父與你派門主頗有交情,在下也不想傷了兩派交情,下次若再犯……哼哼!”綠衫青年微微一愣,拱手道:“在下白雨門少門主莫古流,不知閣下是……”
穆箋卓淡然一笑:“銀羽大將軍,穆箋卓。”此言一出,莫古流臉色一變,顫聲道:“你是青龍堂堂主?”那唐儉也是麵色大變,掉頭看向李靖。李靖見狀頓時笑了笑,微微頷首。那唐儉頓時吞了口口水,尷尬一笑,起身道:“想不到是穆將軍……這個……嗬嗬……”
穆箋卓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知在下有沒有資格聽這道密詔呢?”唐儉嘿嘿一笑,連忙點頭道:“是的,當然有資格了。”李靖此刻開口道:“好了,大家坐回位子上,聽唐儉大人口述密詔。”
當下眾人紛紛坐回位子上,看向唐儉。
唐儉咳嗽了聲,從懷中取出一份密詔,打開後開始念道:“今朕聞突厥欲投我大唐,因我唐乃仁德之國,故允之,並以天策府長史唐儉為使,至陣前安撫,以詔為準,沿途官員,皆奉詔而行,如有違者,可先斬後奏。
中書令臣—房玄齡—宣;
中書侍郎臣—顏師古—奉;
中書舍人臣—馬周—行;
侍中臣—魏征;
給事中臣—張玄素—等言;
謹奉製書如右,請奉製付外施行,謹言;
貞觀四年正月二十五日。”
此詔念完,大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約過半晌,李績淡淡道:“聖上同意突厥投降,那麼大家就準備一下兵馬,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回長安去了。”穆箋卓劍眉倏地一挑,冷冷瞧了眼唐儉,那目光宛如實質,唐儉隻覺臉頰滾燙,嚇的趕忙衝李靖一拱手,飛了似地帶著莫古流與那大漢跑出帳去。
柴紹與薛萬徹、李道宗、衛孝節想不到李世民竟然會同意突厥投降,當下也興致寥寥,對李靖、李績、穆箋卓三人告了罪,走出了大帳。此刻帳內隻剩下了李靖、李績、穆箋卓三人,李靖以手撫眉,站立首座,李績微撫長須,羽扇輕搖,穆箋卓抱手胸前,嘴角掛著絲絲冷笑,一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穆箋卓站起身子來,哈哈一聲大笑,說道:“既然萬事皆備,那末將也去準備了。”言罷,對二人一拱手,轉身便出了大帳。
才出大帳,他低低吐出一口氣,冷哼一聲,喃喃道:“一年心血,如今就結束了?嘿嘿,我銀羽軍在此戰中喪失了多少兄弟,更失去了錢軒這員虎將,如此簡單就結束嗎?不過冰雷子這招倒夠狠,簡單幹脆地拖住了我軍進攻步伐,唉……這種時候,聖上的大國主義總會出現,一旦讓突厥休養生息,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