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唐軍隊正在隱秘而迅速地整頓,準備一舉攻陷突厥大營時,來自國都長安的“安撫使”唐儉,正在突厥營地中作客。
頡利坐在位子上,笑道:“這是我突厥的馬奶酒,使者可要多喝點呀!”唐儉微微一笑,接過酒碗嗅了嗅,失笑道:“味道好純,看來老夫是不虛此行啊!”言罷,當即仰頭將那酒一飲而盡。
此刻帳內除了二人外,執失思力、吐魯特二員突厥名將均在,瞧著唐儉與頡利兩人談笑皆歡,二人也不多言,盤腿坐在一旁,默默飲酒。唐儉喝了一會兒酒,突然放下碗來,重重地歎了口氣。頡利瞧他歎氣,急忙奇道:“使者為何歎氣呀?”
唐儉苦笑一聲,說道:“可汗有所不知呀!我國聖上大壽將近,我一心想尋件好物,當作供品,聽說大漠人文風光秀美,所以才想到大漠一行,誰知道沒有碰到半點好東西呀……唉……”話到此處,他連續歎了數口氣。
頡利一愣,心知他要索取賄賂,不由怒火大起,但他也知道這時不易與之翻臉,況且使者來到,贈送禮品本就理所當然,當下幹笑數下,笑嘻嘻地說道:“哦,原來使者是說這件事情,我也早就聽聞太宗皇帝大壽將近,早已令人備下薄禮,既然使者苦無禮物,便送給使者了,來人,將我那九彩雲龍拿來。”
一旁突厥士兵聞言,趕忙從頡利帳中取來那“九彩雲龍”,遞給唐儉。唐儉笑眯眯地伸手接過,看著那九彩雲龍居然還沒有用盒子包裝,頓時心頭暗笑,思忖道:“真是西域蠻人,不知禮教,若當真是禮品,總歸要用禮盒包裹,唉……不過皇上壽期還遠,就留待那時用好了,嘿嘿……”
他手中把玩著那“九彩雲龍”,這“九彩雲龍”做工精細,質地是九彩琉璃,光芒氤氳不斷,龍首之上的兩隻赤色眼珠發出懾人光芒,身軀扭曲,周身雕紋著數朵浮雲,張牙舞爪,活靈活現。
他後靠椅背,將“九彩雲龍”小心地放在桌麵上,嘖嘖笑道:“可汗當真是有心啊,即便是出軍在外,也不忘奉獻供品給我朝皇上,可汗請放心,待下官回朝後,一定會在皇上麵前多多美言的。”
頡利聽出他話間的譏諷意思,尷尬一笑,心頭卻是暗暗咒罵,思忖自己都忍痛割愛,居然還嘲諷自己,白癡都知道,這東西肯定會進入唐儉的口袋。他摸了摸下巴,念到將來卷土重來,大軍攻陷長安,把唐儉和李世民、穆箋卓碎屍萬段的情景,頓時嘿嘿笑了起來。
兩個人正在同時發笑,各自暗懷心機、勾心鬥角的時候,帳外突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隨即無數喝喊聲響起,從帳內望去,營地內金戈之音此起彼伏,人影、馬影竄動,火光扭曲搖擺,頓時將帳內四個人給驚的跳了起來。
唐儉眉毛一皺,看向上座的頡利,暗暗心驚,思忖道:“不會吧?難道他們此刻要造反不成,乖乖,那老子豈非要給他們做了人質?”
頡利也是莫名其妙,看向一旁的吐魯特,問道:“吐魯特,怎麼回事,你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了?”
吐魯特對之一抱拳,立刻站起轉身,走出大帳。過了片刻,他大步跑了回來,拜倒在地,驚呼道:“不好了,可汗,唐軍突然兵分四路,從大營四周殺入我軍營地,弟兄們措手不及、損失慘重啊!”
唐儉心頭一驚,霍然立起,驚呼道:“什麼,怎麼可能呢,老夫還在這裏,他們怎麼可能會打進來呢?不可能,我出去看看!”說著,他已經抓起了“九彩雲龍”,大步朝著帳外跑去。
誰料他還未跑到帳口,便有一把長刀已經貼在自己脖子旁,刀鋒上的寒氣散發出來,令他渾身一顫。吐魯特手持長刀,咬牙道:“放屁,讓你出去,不是……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