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雷子步到穆箋卓麵前,雙目在四周掃了掃,一絲疑惑隱隱閃爍。穆箋卓眼力極尖,立馬便瞧見了他那一絲疑惑,當即冷笑了一聲,大笑道:“冰雷子,你那對鳥眼少亂瞥了,今天就老子一個人來了。”冰雷子目光一凝,輕嘿道:“穆將軍,好膽識,敢單身入我突厥大營!”
此時穆箋卓一壇酒已飲盡,猛地將酒壇扔破在地,冷笑道:“你突厥營地又非什麼龍潭虎穴,除卻你冰雷子,試問全營何人能當我穆箋卓驚世一擊?”冰雷子神色微微一凜,心知此言確屬事實,隻得嘿嘿一笑,默然不語。
頡利就在人群之中,瞧見穆箋卓張狂無比,忍不住怒道:“軍師,快把他給我……”話語未盡,眾人便覺目光一花,隨即便聞“啪啪啪”清脆三聲連響,頡利臉上已經顯現出三道巴掌印,痰中含血,轉了幾旋,轟然倒地。
冰雷子雙瞳微微收縮,穆箋卓這一動快若閃電,他也隻看見一道灰影微閃,正沉吟間,便聽穆箋卓冷笑道:“老子最討厭的,就是打斷別人說話!”冰雷子瞧他全身氣勢,神情又是驟然一凜,暗忖道:“這幾日未見,此子的武功,竟似乎又高了幾分……”念及後處,心覺絕不能再留此人,雙手緩緩向腰際刀柄摸去。
穆箋卓眼底冷芒微閃,冷笑一聲,傲然道:“冰雷子,用不著偷偷摸摸的,要打便打!”冰雷子輕輕一笑,道:“將軍此言,似是已將生死致之於事外了麼?”穆箋卓聞言微微一哼,微笑道:“老子大事未了,還不想死,道長不妨猜猜,我是否已到此等境界?”
他的話語模淩兩可,冰雷子眉宇陡然一揚,輕哼一聲,步子一挺,轉瞬筆直飛上。穆箋卓一聲長笑,抓過一旁第二隻酒壇,筆直向他擲去,長笑道:“此等趣鬥,若無酒助之,豈非無趣?”冰雷子怒哼道:“好小子,倒不怕死!”
當下他側步避開,掌若繁星,時似流星掛空,時似天隕墜地,氣勢宏大,刀勢豪放,一時刀掌雙合,威力無比,穆箋卓匆匆接了三招,便已是不敵,心頭大驚,不由暗忖道:“好家夥,敢情他以前是沒用全力麼?”
他卻不知道,冰雷子此套刀法,乃是他自創的。冰雷子身懷仇恨,深居大漠,久無對手,無聊之餘索性以天地為敵,久而久之,竟然被他悟出這套刀法,取自天地宏偉,繁星孤月,皆化刀內,威力自是不凡。
穆箋卓方才轉念,氣息稍露破綻,高手相戰,豈容片刻分神,冰雷子雙刀一振,已然橫掃抹上。穆箋卓見來刀甚快,無奈舉劍硬挺,刀劍一交,穆箋卓虎口發熱,長劍頓時脫手飛出,但是“沉骨劍”何等鋒利,冰雷子全力一擊,竟反而被斬斷刀鋒,險些斷指,幸好他臨時後躍一步,方才躲去斷指之禍。
一旁一名弟子瞧見他雙刀被斷,急忙扔過一柄彎刀。冰雷子足尖點地,淩空躍起接過彎刀,穆箋卓一劍剛橫,就見他刀影亂舞,向著他鋪天蓋地般籠罩下來。
這二人均是當世高手,冰雷子已是初入皇級,穆箋卓則已是天道後期,二人速度皆是快如閃電,一旁眾人瞧去,隻能瞧見兩道人影來回縱橫纏繞,灰芒紫光,呼嘯凜冽,讓人望而生畏。
戰了許久,穆箋卓已經漸入下風,他雖然已到天道後期,但是冰雷子畢竟是皇級,二人實力雖隻是兩個階段之差,但是實力卻已經差的是十萬八千裏,二人纏鬥了百餘招,終究穆箋卓一招失誤,被冰雷子一掌拍中胸口,口吐鮮血飛身出去。
冰雷子一步站定,見穆箋卓倒地喘息,沉思半晌,確信他已是油盡燈枯,冷笑一聲,接過一側弟子遞過的長刀,緩步走去,冷笑道:“好小子,你終於栽在我手裏了……”穆箋卓一聲苦笑,若非他此刻功力不濟,如何會被冰雷子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