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孤注一擲(2 / 3)

朱石忽地問道:“為什麼水善變?”穆箋卓一怔,尚未回答,已聽陳卿苦笑道:“你沒聽過,女人是水做的,而女人是善變的,故而水也是善變的!”蠻拓爾忍耐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眾人俱是忍俊不禁,也齊齊笑了出來。

如此一來,帳內氣氛稍稍緩解。

穆箋卓笑了幾下,略一正色,道:“說吧,有什麼辦法?”陳卿笑道:“木生火,且金克木,而且金生水,故而欲克此火,必以金對之。”他瞧見穆箋卓神色,心頭一跳,忙道:“將軍,此行之險,非能以平常論之,你還是……”

穆箋卓緩緩搖了搖頭,仰目看向天空,傲然道:“不必說了,倘若天命如此,我隻有兵行險招,不過我大事未了,還不想就這麼歸了天!”

穆箋卓霍然起身,道:“陳卿,你暫待副將軍之職,代我處理軍中事物,度素,你則擔當文書一職,若有細瑣之事,亦或元帥有令,便推說我不在,歹火刀、郭淩濤、宋天、朱石、黃崖、蠻拓爾、荀臨七人聽令!”

七人齊齊站起身來,倏地抱拳平胸,朗聲道:“聽候將軍調遣!”穆箋卓胸口一熱,朗聲道:“你們七人整頓各自的營地,騎兵隊損傷最少,紮營在突厥與我軍之間,幫助防守,朱石的步兵隊損失最大,紮營在全營最後,荀臨,你帶著飛弓團在陣中,隨時輔助,如有不服的人,一定要先行安撫,實在不行,可以軍法斬之。”

他交代完畢,緩步走出帳外,看著天空繁星,心頭忽地煩躁異常,不由脫口吟唱道:“劍鈍刃乏由人折,盾鏽甲枯慘為撕。怒盡藏心中!先朝忠與君為臣,後朝耳螽聾不聞。叛教子,何以懼?天敗金鳳海擒蛟,誰與爭鋒!”念道後來二句,聲音陡響,震徹繁星。

度素聽出他話語間的淩厲殺意,身軀微微一震,喃喃道:“天敗金鳳海擒蛟,誰與爭鋒……”陳卿長歎一聲,對穆箋卓一拱手,肅然道:“我陳卿今代表全軍,請將軍必定回來。”穆箋卓笑聲一滯,苦笑道:“你認為我回不來了?”

陳卿背後衣衫盡濕,搖頭道:“不……不是的……”穆箋卓沉默了良久,忽地一聲長笑,傲然道:“死又如何?活又如何?生死不過轉瞬,枯榮不過彈指,哈哈!”言罷,他也不再多言,長衫淩空一振,長笑聲中,破衣而去,空留漫天長笑,許久不散。

清風拂月,大漠的鐵血是江南柔情的反襯,半人高的沙坡上,一襲藍衣在其上凜動。

穆箋卓凝望著那突厥大營,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的目光在突厥的營地中掃視了一下,發覺隻有數名突厥士兵站立在營地門口,“天雷刺弩”端端正正的立在營地的中心。瞧見這番景象,穆箋卓不由皺了皺眉,沉吟半晌,若有所悟。

這弩看似放置十分無意,仿佛極容易被人摧毀,但是隻要熟悉九宮之輩,便能夠看懂此弩放置中的玄機:此弩放置於營地中心,東麵便是冰雷子的營帳,西麵便是一條筆直的大路直通營口,但四周皆為突厥士兵的營帳,來者除非輕功卓越,否則極難一擊即走,況且大路之上沙石四布,皆以九宮布置,入易出難。

他沉吟半晌,用劍柄挑起一壇酒,他來時僅帶了“沉骨劍”、“無妄神刀”和二壇酒,當下大搖大擺地從隱身處走了出來,向著突厥營地的大門中走去,突厥士兵瞧見他突然現身,紛紛跳將上來,舉槍欲殺。

穆箋卓一身武學傲視武林,如何會懼怕他們,隨手淩空一指,那些士兵皆被他點中穴道,紛紛摔倒在地上。他快步走至那“天雷刺弩”旁邊,目光冷冷一閃,大馬金刀地坐在那機器上,拍開酒壇蓋子,仰頭即飲,那酒純香無比,一時酒香四溢,飄逸半空。

他仰頭飲了三口,揚聲長笑道:“冰雷子,少在那裏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給老子滾出來!”他這一聲長笑,笑聲如若蒼雷一般,在半空響了三道,就在第三道蒼雷將熄之際,冰雷子道袍白衫,笑吟吟地從自己的大帳中緩步走出,隨他走出,上百名突厥士兵蜂擁而出,將二人圍在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