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凱一怔,猛地一拍手,長笑道:“厲害!好厲害的小子!”飛軒宇明顯也被震了震,沉吟半晌,頷首道:“憑你方才所言,足可知你慧根十足,”他轉身從案桌上取過一束長香,遞給白陌,淡然道:“你能在十步能上香而香不滅,可入蜀山,老夫也可收你為徒。”
此言一出,眾人均是一驚,要知道飛軒宇名揚天下,其年齡其實比霍維等人還高,不過因為是飛跡之徒輩分比幾大絕頂高手低一級而已,但他縱橫天下幾十年,從來沒有收過一個徒弟,若得他指點,名揚天下指日可待。
白陌麵露喜色,接過長香,長吸一口氣,邁步向那案桌走去,不料才出一步,便覺萬千劍氣破空而來,他猝不及防下,猛地向後晃了晃,就在這一晃間,便聽飛軒宇淡然道:“第一步。”白陌麵色一變,猛地站定步子,喘息了數口氣,他一停步,那劍氣也消失了。
他沉默了良久,又走出一步,此刻他早有防備,氣運全身,硬是從那劍氣中走了過去。短短片刻間,他已然走出了九步,隻剩下最後一步便可到那案桌前,但是就在這瞬間,萬千劍氣自四麵八方圍攏過來,將他死死壓在了原地,再也上不前一步。
莫凱長長歎了口氣,仰頭喝了口酒,默然不言,飛軒宇則麵露歎息之色,搖頭不言。穆箋卓看著白陌死死掙紮,不覺喃喃歎道:“可惜……可惜……白兄,算了,回來吧。”
白陌此刻正是萬法皆寂之時,他驀地身軀一震,一個念頭閃過心頭:“為何飛前輩立於此處沒事,而我僅僅要走過來就是如此吃力……為什麼?難道因為我的功力不夠嗎?可惡……早知道這樣,當年就應該要好好修煉內功啊……”
“唔唔……該死……這劍氣越來越強了……不行了,我快支持不住了……可惡,難道這劍氣也欺軟怕硬嗎?看我內功淺就這麼對付我……啊……不行了……不行啊!我不能退啊!如果退了……那……那父親的遺願不就……啊……”
他死死掙紮間突然心神一震,思忖道:“萬法皆自然……飛前輩沒事,隻因為他淡然對天下,而我……而我……而我,淡然對天下,淡然對天下……對!放鬆!放鬆全身,既然抵擋不行,就由它摧殘我吧!”
想到此處,他突然撤去了所有功力,萬千劍氣毫無阻礙的紛紛刺入他的體內,白無望失聲驚叫,麵色突然一變,猛地就昏厥了過去,穆箋卓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把她扶住。莫凱長眉一挑,望向飛軒宇,麵露喜色。
飛軒宇對之也是輕輕一頷首,望向白陌。
那劍氣入體並無絲毫痛苦,反而如行雲流水一般通過他全身的經脈,劍氣在他體內流轉三十六小周天,七十二大周天,隨即紛紛聚於他丹田之中,刹那間,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之感流過他的全身,他不由一聲悶哼,如墨的長發突然散開,自頭端開始,慢慢變為雪色淡白。
眨眼間,他一頭長發、長眉均已化成了雪白之色,他喃喃望著案桌上的“天地”二字,忽然身軀一震,右手慢慢舉了起來,一道銀白的劍光聚攏於他的指間,隻聽他喃喃道:“風流紅塵的書法、馳騁沙場的戰旗、斜指天穹的刀、洞察天地的玄機……都比不上,這一劍!”
眾人隻剛聽到最後一個字,眼前頓時一片銀白,隻覺得萬千劍光在這漫天縱橫爆炸而出,這銀光亮了半天才漸漸暗淡下來。隻見白陌閉目立於案桌前,微笑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飛軒宇也是目露淡淡笑意,上前道:“你已悟了。”
白陌淡淡一笑,此刻白無望已經蘇醒過來,瞧見白陌立於案桌前,不由喜極而泣,飛身撲到他懷中,哭道:“哥!你幹嗎嚇我……我……我,嗚嗚嗚……”白陌心頭湧起一份愧疚,伸手擦去她的淚水,微笑道:“小丫頭,不要哭了。”白無望輕哼一聲,扭過頭去,悶聲不言。
穆箋卓拍了拍胸口,方才那劍光縱橫來時,他突然感覺自己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他知道白陌吸收了這上古流傳下的劍氣,內功之強,內功之精粹,已然擠身於高手之列,不由上前失笑道:“唉……白陌,我好羨慕你啊!怎麼樣?我也要吸收一下劍氣!”
白陌知他開玩笑,淡淡一笑。忽然他臉色一正,揖首道:“這一路多謝穆兄。”穆箋卓微微一笑,拱手道:“不必言謝,你我是朋友嘛!”白陌微怔,喃喃念叨道:“朋友……朋友……”忽然展顏一笑,“不錯,是朋友!”
莫凱哈哈一聲長笑,上前說道:“白家小子,還不快點拜師?”白陌驀地醒悟過來,對飛軒宇拜倒道:“徒兒白陌,見過師父!”說完,他連磕了三個頭,飛軒宇這次並不阻攔,待他磕到第三個時才將他扶起,沉聲道:“凡入我門下者,均賜一道號,你因仇入道,便名‘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