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2 / 2)

孩子出生的時候,胡飛陪產。他們花錢請了一個女人假扮陳媛媛的媽媽作為他們的監護人,女人的身份證是胡飛做零時工的時候認識的廚師幫忙辦的假證。陳媛媛年紀太小,生產困難,幸好嬰兒在母親肚子裏發育不良體積比較小,醫院還是給陳媛媛做了側切。胡飛全程都在,任憑的女人陣痛怎麼叫喚,生產過程中女人的下半身是多麼的觸目驚心,他的眼神都是空洞的,說著該說的話,做著該做的事情,隻是眼睛裏沒有神,沒有對女人的憐惜,也沒有對即將出生的孩子的期待和愛,也沒有作為一個父親該有的覺悟和責任。

陳媛媛生完孩子,傷口被縫合沒多久就和胡飛要求出院。醫院自然是不肯。於是兩個人偷偷溜了出來,還帶出了那個,才被護士清洗幹淨做好基礎檢查的嬰兒。

那個剛出生的嬰孩,出生沒有多久就慘死在了親生母親的手上,那個鮮活的生命,隻想被母親看一眼的執念,愈演愈深。於是嬰兒死後變成了哭嚎的鬼,在親生父母相遇相愛的地方瘋狂的哭泣。很小很小的生命,所期待的隻不過是人們的在意和憐惜。誰都有要活下去的權利。連出生的嬰兒都有死去的不甘心。

而這份生的渴望,齊驍在經曆過那場聲嘶力竭的疼痛折磨後,是能切身體會的。▓▓

陳媛媛和胡飛的家人在郊外的出租房裏見到兩個孩子的時候,收到的打擊和心裏的疼痛,不會比齊驍生理上承受的少,可憐每個天下父母的心。

梁風介紹了專門處理青少年問題的心裏專家給兩個家庭。關於陳媛媛殺死嬰兒,而胡飛是間接幫凶的事,兩個孩子麻木的很快就承認,在事實麵前,一切都是那麼的蒼白,孩子們的冷漠麻木,父母的震驚恐懼,那個場麵有多窒息,大家能想象的出來。

曾經鮮活的兩個風華正茂的孩子,曾經驕傲的父母,現在都隻是過去式。

陳媛媛和胡飛被父母分別帶回家好好的調養身心。至於將來會怎麼樣,兩個孩子的未來還能不能修正成他們的父母曾經希望的那樣,誰也不知道。

梁風和彙報工作一樣的,把事情原委告訴了齊驍。

然後梁風和齊驍的關係變得微妙。微妙在,幾乎每天都會打照麵的兩個人,卻是遙遠的不再有任何的交流。

偶爾視線的碰撞,梁風的眼裏冷冰冰的樣子,讓齊驍不好受。特別是看到他對大堂裏的同事工作的時候依舊從容又有親和力,卻是唯獨對著他的時候眼裏冷冰冰的模樣,那種感覺可想而知。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周,兩個人,偶爾遇到,禮貌的打招呼,餐館並不大,齊驍卻覺得兩個人,離得遠到,以後不會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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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驍開始做惡夢,白天的睡眠變得非常的淺,好幾次都夢到梁風和梁捷。有時候是梁風正淡定的吻他,耳邊一直飄著好聽的鋼琴演奏出的旋律。有時候,是小梁捷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他,就像一家人一樣的手牽手在路上走著,那條路一直走,一直走沒有盡頭。夢裏總是甜甜的,不知名的花瓣灑了滿地,好像連空氣裏都是淡淡的甜膩的香味。

然後醒來的時候,他總是麵對著沙發靠背,淡淡的皮革味,家裏到處都是冷冰冰,好像連蓋在身上的毯子都不夠保暖。特別的不真實。

有些東西,齊驍曾經離的那麼近,那麼近。可惜他沒有抓住,推開了,錯過了,弄亂了。因為膽小,因為沒自信,於是,可能就再也無法靠近。

齊驍知道,他這是失戀了。

好在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失戀不是第一次,更何況和梁風本來就離的太遙遠。那個人的底牌是什麼他並不了解,他的背後太多的秘密和未知。明明隻是餐廳裏的服務生,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做到自認為人脈廣闊的他都辦不到的事找到那些當事人,明明家境富有,卻屈身在小小的魁元樓裏彈琴端盤子……

而且似乎遇到那對父子以後,他就一直要忍受忽然而來的痛苦。身體上的疼痛熬過了就好了,卻是心裏上的缺失,是慢性病。來的慢,紮的深,去的更慢,好的淺。

齊驍白天睡的不好,下午去上班的時候也經常沒什麼精神,不過他一般都在辦公室裏,隻要他不想就不用和太多人打交道,於是,比較難熬的日子,也能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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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愈來愈涼。連續下了三天雨後,終於放了晴,夜晚卻是開始結了霜。齊驍不喜歡冬天,因為冬天的節日特別多,餐館忙不說,外來員工們要回家過年過節請假的請假,休假的休假,魁元樓生意最好卻是最缺人手的時候。

兩個經理和大廚都是有經驗的,早早的找好零時工,卻是也會出現特殊情況。十二月過半,每天隻要是營業時間齊驍每天都樓上樓下的幫忙。直到來年的2月,這樣忙碌的情況會一直下去。

齊驍不喜歡冬天的原因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