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郭家兄弟說是要沈笑鬆教兒子劍術,其實一來是感激他救了長生,二來是見他投緣,想留他下來而找了個借口。那孩子能有多大,又教得了幾個時辰?隻是沈笑鬆見小鬆聰明,又跟自己親昵,也樂於陪著他玩。還有一個小柏,是郭南淵的兒子,年方五歲,生得粉妝玉琢一般,也成日裏粘著他玩,沈笑鬆也很喜歡那孩子,常常抱起來逗逗,倒弄得長生在那裏直叫,有了沈叔叔連姑姑都不要了。
但這裏日子還是太過悠閑,沈笑鬆長日裏無聊,好在郭家兄弟都是詩書滿腹,十分談得來,頗有相見恨晚之意。且郭家又對他待如上賓,一切供應俱是上品,沈笑鬆也住得逍遙,隻是每夜裏掰著指頭算還有幾日能到葉知秋規定的七日之期。
這日用了晚膳,沈笑鬆正在花廳裏跟郭西臨下棋,忽然管家滿麵恐慌地跑了過來,叫道:“三少爺,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郭西臨正拈著枚棋子冥思苦想,這時棋子一下子從指間滑落。“出什麽事了?”
管家已經眼淚迸出,攤手跺足道:“二少爺……二少爺他……他……”
郭西臨臉色大變,站起身道:“二哥他怎麽了?你快說啊!”
管家道:“二少爺他在回來的途中,被人害死了!”
郭西臨一個搖晃,幾乎站立不穩。一旁觀棋的長生一聲尖叫,已經暈了過去。沈笑鬆忙扶住她,道:“西臨兄,先去看看。”
郭西臨跌跌撞撞地向正廳奔去,沈笑鬆吩咐小芙叫人把長生送回房,也跟了過去。
正廳裏滿點燈燭,一具屍體正停放在中央。那人三十餘歲年紀,麵貌想來本來也甚不俗,隻是麵容已被恐懼扭曲,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郭西臨撲了過去,跪下叫道:“二哥,二哥!”轉過頭,流淚道,“大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二哥好好的,怎麽會死?”
郭東羨坐在椅中,整個人竟似委頓了似的,隻指了指一旁的另一具屍體,道:“不僅是你二哥,那人連隨從的小四都不放過。”
沈笑鬆彎下腰,拉開遮住屍體身子的白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屍體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肉了,雖然血早已幹涸,仍可看得出是用鐵錐之類的利器刺的,沈笑鬆捋開衣袖看,隻見筋骨都被戳穿了,下手之人必然是怨毒極深,且力氣極大,才會把人刺成這樣的馬蜂窩般。
再轉過頭去看那個隨從,除了頸部被刺穿之外,身上沒有別的傷痕。想來那凶手的目標是郭二,隨從是順手殺的。
忽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沈笑鬆微一蹙眉,往郭二的屍體再看去,隻見屍體下`身一片血肉模糊,忍著惡心,挑開衣服看去,這一驚非同小可。旁邊掌燈的下人,也嚇得燈“當”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這,這,這……這怎麽會這樣?”
郭東羨抖著聲音道:“怎麽會被……會被……”
沈笑鬆麵無表情地道:“我也想問,殺便殺了,為何死後還要來這一刀,把人給閹了?”又道,“東羨兄,有沒有報官?”
郭東羨一手扶住頭,無力地點了點。“官府派了捕頭在查,不過,現在還一點線索也沒有……是半夜,這裏本來偏僻,連個路過的人都沒有……”
沈笑鬆道:“先將遺體收殮為好,這樣放在正堂裏,於死者不敬。”
郭東羨想站起來,又頹然坐下。郭西臨拭著淚,道:“笑鬆說得是。”沈笑鬆道:“我看,東羨兄,你還是找個大夫看看為妙,你臉色很差。”
郭東羨病了,郭西臨一個人手忙腳亂,長生受了驚嚇,一時也起不了床,沈笑鬆隻得幫著張羅。心裏想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