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東羨道:“笑鬆,你有所不知。這乃是我們祖訓,決不能搬離此地,否則會有大禍臨頭。”
沈笑鬆道:“可有說過原因?”
郭東羨搖頭,道:“從未聽說。”
沈笑鬆點頭,一麵跟郭西臨一同走了出來。
兩人在書房裏翻了一天,把些陳年舊物都翻出來了,除了年份查清了之外,一無所獲。沈笑鬆坐下來,也犯了愁。天下之大,什麽地方遷來的都有可能,這卻到哪裏尋去?
郭西臨愁眉苦臉地道:“我說笑鬆啊,你怎麽就一定認定是從前的仇家呢?回首已是百年身,有什麽樣的仇恨,能夠記上一百年?”
沈笑鬆一怔,郭西臨說得不無道理。隻是在自己心底,就沒來由地固執地認為,這件事必然是與郭府舉家遷來的原因大有關聯?自己為什麽一定會這樣認為?
“西臨,你說,有什麽仇恨,能讓人記一百年?”
郭西臨苦笑道:“笑鬆,一百年,人都化為枯骨了,還能記著什麽?我看你是越查越走入歧途了。”
沈笑鬆道:“還有兒子,兒子還有孫子。再或者……”
郭西臨道:“或者什麽?”
沈笑鬆慢慢道:“或者是那個人已經死了,成了怨魂,要來複仇的……”
雖然是光天化日之下,郭西臨也生生打了個寒顫。揮手道:“笑鬆,你越說越過了!就算是鬼,又為什麽要等上一百年?死後立即去報仇豈不是好?”
沈笑鬆笑道:“或者,是那時候鬼的法力不夠。或者,是被什麽東西困住了。”
郭西臨攤手道:“我郭家一向行善,怎麽會讓人這般恨之切骨?”
沈笑鬆一笑道:“這種仇,大概是要滅門之恨,才會記上這般久吧。”
郭西臨站起來,怒道:“笑鬆!”
沈笑鬆揮揮手,道:“我說說而已,你著什麽急。你們幾兄弟都是大好人,我又怎麽會不知道?不過……這百年之前的事,又誰能說得清?你們父輩對遷來的原因諱莫如深,必然是有原因的,決不會是空穴來風。”又笑了笑,道,“依我看來,遷來的原因,應該是件對家門有辱之事。”
一手敲著下巴,歎了口氣道:“現在啊,也不知道去問誰了。西臨,你家有沒有很年長的老家人或者親戚之類?”
郭西臨想了片刻道:“我遠房的七叔公,如今八十多了。”
沈笑鬆道:“好,帶我去見見他。”
兩人還未起身,突然門輕輕一響,一個少女捧著盛得滿滿的托盤走了進來,卻是長生。長生把托盤放在案上,柔聲道:“你們忙了一天了,喝口茶吧。這是我下廚做的點心。”
郭西臨笑道:“妹妹今天高興,做哥哥的都好久沒嚐到你的手藝了,這還都是托了笑鬆的福。”抓起一塊桂花糕就塞進嘴裏,塞得滿滿地讚道,“好吃,好吃!”
長生把茶端到他嘴邊,笑道:“喝口茶,嗆著啦!”
沈笑鬆望向窗外,隻見小鬆正在那裏練劍。長生順著他眼神望去,道:“小鬆練得真勤,嫌院子裏人多擋手擋腳,要到林子那邊去呢。”
沈笑鬆臉色一變,喝道:“不行!”
他聲音甚大,嚇了長生跟郭西臨一跳。郭西臨道:“笑鬆,怎麽了?”
沈笑鬆沈聲道:“這兩日千萬不要讓小鬆一個人出門!不僅是小鬆,府上的人,也盡量少出去,真要有事,也要成群結隊,白日裏去,千萬不要晚上出去!”
郭西臨臉色大變,道:“笑鬆,你難道認為,那個凶手還會再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