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楊過百無聊賴的趴在山穀中最高一顆杉木頂上,極目遠望,直望的眼睛酸痛,重山之後也隻是更多的重山。日近中天,樹葉嘩啦作響由下而上,是一隻碩大的白猿飛快的攀了上來。
白猿喉中嗬嗬作響,楊過明白它意思,隨後跳下樹來。果然樹下有人正捧著陶碗等他。
張無忌把碗送到他麵前:“今天的藥。”
“……非得吃?”
張無忌微微一笑:“你若是自己好了,自然不用再吃我的藥。”
楊過瞪著藥看了半天,最後還是一揚脖子把藥全倒進喉嚨裏奮力咽下,臉扭曲的幾乎變形。其實他並不懼怕尋常湯藥——但這藥味道實在怪異到了極點。
好容易緩過勁來,他大為不滿的牢騷:“這鬼東西吃了幾十天還是提不起內勁,我瞧著是不對症。”
張無忌伸手摸了他脈象,皺了眉道:“你現在運氣至雲門便覺阻滯是不是?催動內勁,會覺得胸中煩悶欲嘔。傷了你的內力原和你自身所習一脈相承,正是要你完全運不了自身內功心法。既無法運功療傷,隻靠藥力來打通穴道關竅,進境自然緩慢了。”
“聽起來有道理,但我老是不好,可見還是無忌你醫術不濟,枉我這麼信任你,你治不好我可要賠我。”
“……我一身並無長物,用什麼來賠?”
“怎麼沒有,”楊過眼珠一轉嘻嘻一笑:“無忌你賢惠溫柔又善解人意,罰你在這陪著我,解我孤單之苦,為我疊被鋪床。”他想了想又道:“不過這穀中雖好,總歸無聊,等我武功恢複了,要逾峰出穀又有什麼難了?到時候我帶你一起去世上玩一遭。”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張無忌習慣了他嘴上輕佻,知他為人無甚壞心,故而也不生氣。他自小多遇變故坎坷,即使童心旺盛,卻沒有多少與同齡人玩耍嬉戲的機會,沒想到在這人跡罕至的深穀之中,遇到了個年齡相仿性格開朗的楊過,心中已當他是個極重要的朋友,又怎會聽不出他言語中一番好意。隻是想到自己現下離胡青牛預計毒發斃命之期隻剩下數月,恐怕並沒機會陪他出穀,心中有些失落難受。他勉強笑笑:“我……會想別的辦法,肯定治的好你。”
楊過看他表情反常,再稍微一想,立刻暗罵自己蠢笨。
這醫術超群的少年遇見自己之前是獨自呆在山穀裏,連替換的衣物都未曾有一套,定然在突然之間遭遇了極大變故。他雖然未對自己提起過往身世,但自己每每提起穀外,他都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態度,必有自己的傷心事。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重。
“別鬱悶啦,雖然現下內力不濟,不過我還有一門絕世神功,嘿嘿,等我使出來瞧瞧!”楊過本來就是灑脫的性子,這時候打算逗張無忌開心一下,於是跳起來雙手撐地,頭下腳上,滴溜溜轉了幾個圈,又對張無忌大做鬼臉,咕咕大叫——楊過的鬼臉和姿勢都實在好笑,張無忌怔了一怔,沒忍住笑道。
“像隻蛤蟆,你練得莫不是絕世蛤蟆神功?”
楊過見他笑了,越發興起,幹脆用手撐地蹦來蹦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