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楊過笑道:“我們倆睡不著,剛去城頭上瞧了一瞧。大家都是鬥誌高昂,還托我們帶話,請郭伯伯安心休養,說若是敵人來襲,大夥兒絕當死戰守城。”

郭靖聽的心中高興,正待說話,忽然聽見十餘丈外屋頂上一人縱聲長笑,跟著錚錚兩聲大響,金鐵交鳴,正是金輪法王到了。他雖然心中吃驚,但臨危不亂,順手拉過黃蓉,就想將她藏於自己身後。

黃蓉搖了搖頭,低聲道:“靖哥哥,襄陽城要緊,還是你我的情愛要緊?是你身子要緊,還是我的身子要緊?”

郭靖聽得渾身一震,不由說道:“沒錯,國事為重!”

黃蓉當下取出竹棒在手,此時張無忌和楊過對視一眼,雙雙拔劍,一左一右掠上,攔在門邊。她微微一怔,卻聽到楊過低聲說道:“郭伯母,你放心了。”

金輪法王雙手各持一輪,站在屋頂邊上,見到他二人,哈哈一笑,說道:“兩位少俠,你們這般東歪西倒,朝三暮四,三番兩次相助於郭靖,糟蹋了王爺的一番美意,這反覆小人的滋味,定是好的很罷?”

若在平日,以楊過的性子,定要大怒,但如今大敵當前,他卻是心境清明。他遠遠看見大小武、耶律齊與郭芙四人正同瀟湘子、尼摩星、達爾巴、霍都鬥在一處,心知雙方戰力懸殊,大是不妙,當下心中有了個計較,口中笑道:“我們是鬼迷了心竅,眼下十八日之期將近,我心中煩惱的很。再要找他,可他藏身之處甚是隱秘,怎麼也找不到了。”他說著縱身一躍,躍上屋頂,站在金輪法王身前,又道:“你知道他在哪裏麼?”

他事前先向張無忌使了個眼色。張無忌會意,此時見他擋在金輪法王身前,當即後退數步,退到暗處。

金輪法王心下沉吟,他知道楊過此人最是狡獪,聽不出他所言真假,便也笑道:“你找到他便如何?”

楊過嘻嘻一笑,說道:“還能怎的?我提手便是一劍斬下。”

金輪法王冷哼一聲,道:“你當真刺他?”

楊過道:“誰說刺他?”

金輪法王愕然道:“那是刺誰?”

楊過笑道:“我說刺你!”隻聽嗤得一響,淑女劍勢脅勁風,猛向金輪法王肋下刺去。他這一劍招數淩厲,攻敵不備,若是換了瀟湘子、尼摩星等人,說不定便要送了性命,但金輪法王武功更強,臨危變招,手中金輪倒提斜削,就要將楊過劍鋒架開——隻是仍然遲了一步。原來淑女劍不單隻劍鋒鋒銳,劍氣更是迫人。金輪法王雖堪堪避過鋒刃,卻仍聽到衣袖撕裂之聲,上臂被劃出一道淺淺傷口。

他知道又中了楊過之計,傷勢雖輕,但一入襄陽便即受傷,心中當真是惱怒之極,當下手中金輪呼呼,連送兩招,銀輪同時搶上。楊過一步不退,隻揮劍穩守門戶,笑道:“你暗中陷害我數次,此刻才還你一劍,不過我這劍上卻有些古怪,之前那些恩怨,也就算了。”

金輪法王此時雙輪連連急攻,但聽他如此說,仍然忍不住問道:“什麼古怪?什麼算了?”

楊過笑道:“這劍可是絕情穀中的寶貝,公孫止擅用毒藥,你自然知道。要是日後僥幸沒死,你就找他算賬去罷。”

金輪法王心中暗驚,想到他如此語氣,難道劍上果然有什麼歹毒毒藥?當下手上招式略緩。其實楊過出言隻是誑他,劍上何曾有毒?他早知自己不是金輪法王的對手,是以先用言語擾其心神,隻求拖得一刻是一刻。眼見一言生效,揮動長劍,守得嚴密異常,金輪法王強攻之時,他便後退避開,但若他撕下衣襟想要裹傷,卻又立刻挺劍回刺,如此來回數次,總要使他緩不出手來查看傷口。金輪法王情急之下,總算計上心來。當下待他遠躍避開之際,自己同時後躍,跟著銀輪擲出,教楊過不得不再向後退,如此兩人之間相距遠了,待得楊過再度攻上,他已乘這瞬息之間,將撕下的衣襟在左臂上一繞,包住了傷處,方覺傷口處雖然疼痛,卻並無麻癢之感,看來劍上有毒多半是假,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