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段(1 / 3)

君禦太在駐地外的一個小山坡找到了漆鬥。作為曾經呼嘯過這一片地帶的搗蛋鬼,他知道哪些地方足夠隱蔽安靜。

漆鬥在喝酒,他有些醉了,看見君禦太短手短腳慢騰騰地爬到他身邊的時候,笑得幸災樂禍。

君禦太在師父和舅舅兩個稱呼裏猶豫半天:“師父……你別難過。”

漆鬥勾起酒壺的柄,繼續灌酒:“我沒難過,難過的不是我,族長大人因為他的妻子在難過,族長大人的弟弟因為他的哥哥在難過……”

“……”君禦太不知道怎麼應對漆鬥的狡辯,他太小了,小到還不能理解大人之間複雜的事情,他本能地覺得漆鬥沒有做錯,但如果這麼說,錯的是他的父親。

可是父親大人也是深明大義的人,又怎麼會錯?

年幼的君禦太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對和錯,還有不知對錯的灰色地帶。

漆鬥也笑了笑,譏諷自己居然對一個孩子較了真。他喝完了手中的酒,把酒瓶摔了個粉碎。隨後就把君禦太帶回家,輕聲安慰擔憂不已的君禦太媽媽。

事情表麵上就這麼結束了。

漆鬥依然每天都忙得見不到影子,悠次郎把自己關在門裏鎖了幾天,又神色如常地繼續處理公務——唯一的變化,就是宇智波斑在他五歲生日的那天,被扔進了宇智波的訓練營。

訓練營,就是每一個普通的宇智波小孩都會經曆的學堂——放在別人身上很正常,在宇智波斑身上卻很不正常。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分量遠比當事人想象的更大。

但宇智波斑對此表現得很平淡。

君禦太偷偷摸摸地去看了他的堂弟一次。已經五歲的宇智波斑看起來比記憶中的更加孤僻,背著一個未滿歲的孩子,陰沉沉的,十足的一個小大人樣。

對於一個年幼喪母的孩子而言,這並不是難以解釋的狀態。君禦太回憶起包子狀的斑軟綿綿向母親撒嬌的樣子,突然就覺得有些心軟。

也許漆鬥在這件事情上,也有他不厚道的地方。

在這種莫名心軟的情緒驅使下,君禦太第二次向斑伸出了友好之手。他利用自己孩子王的身份,重新聚集了一大批膽大包天的小混蛋們——“喲,宇智波斑,和我們一起玩吧!”

斑警惕地看著這一群人,那個為首的孩子他並沒有什麼印象,但是有一部分,是曾經狠狠嘲笑過“族長的兒子原來實力也不怎麼樣”的。

這樣一想,斑下意識就把懷裏的泉奈護在身後。

泉奈還在睡,位置的移動隻是讓還是個嬰孩的泉奈嘖了嘖嘴。

倒是君禦太愣了一下,想起了一些被自己忽視的傳言——比如他的二號堂弟泉奈,本來應該給奶媽養,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受到了斑火山爆發一樣的打擊。

斑似乎完全不信賴別人照顧泉奈。

悠次郎輕描淡寫地吩咐了一句,最後斑成功地獲得了泉奈的撫養權——而五歲小孩養大一個嬰兒本身的荒謬性,詭異地被所有人忽略了。

這種如同母雞護犢的舉動意外地引起了君禦太柔軟的情緒,回想自己過去放縱外人欺負堂弟的舉動,君禦太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哥哥無疑是太不合格。

但沒有關係。

他是哥哥,總要讓著弟弟的……

君禦太伸出手微笑:“一起來玩吧!”

斑後退半步。

君禦太愣了片刻,他下意識地認為是斑在擔憂泉奈,便很自然地想要接過泉奈——君禦太自認為是斑的哥哥已經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平日裏躲著斑走路的他,已經在對方眼底化作一個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