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浸豬籠與正氣歌
清早起來的時候,幹爹把院子裏的洋灰地給清洗了一遍,然後喊我到院子裏。
我披上衣服,鄉下的冬天冷得要命,我都不願起來,若不是幹爹一遍遍叫我,我真想窩在被窩裏玩上一整天手機。
不情不願地出來,一到院子裏,看見院子裏擺著一隻豬籠。鄉下人用這種竹編的豬籠來裝小豬,我有些年頭沒見過這豬籠了,問幹爹,這是幹啥。
幹爹卻沒有回答,而是讓我把衣服脫了,脫光了。
我不知道幹爹為什麼這麼做,估計幹爹這是為我好。
這大冬天的,清早的溫度都在零下,我一邊嘟囔著發什麼神經這麼多衣服我好容易才穿上的,你又讓我脫,你脫光了衣服站在院子裏,風一吹,我牙齒打架。
幹爹一指這豬籠讓我鑽進去。
這豬籠也不知道是哪裏弄來的,並不算幹淨,上麵散發著淡淡的豬屎味兒,不僅如此,有一些地方還破了,這要紮一下劃一下的,準得破個口子。
我卻不肯幹了。幹爹對我說,雖然說不管你的事,可是你是我幹兒子,我不管你誰管你,要想活命你就鑽進去。
無奈之下我咬了咬牙,鑽進了豬籠裏,這竹子刮著肉,我疼得直喊,好不容易整個人都窩進了豬籠裏麵了。
幹爹走到手壓井前,壓了一桶水,突然向我頭上澆了過來。冬天裏的一盆水,雖然說井水的溫度要高於地表水溫,但那也是水啊,這就相當於冰桶挑戰了。
我頓時被冰得大喊出來,我說幹爹行了吧,我不愛扣盆兒洗澡。
幹爹卻沒有停手,又打了一桶水,向我澆來。一連澆了九桶,我已經凍得嘴唇發紫,手腳發涼了,幹爹這才停手讓我出來。
我鑽出來之後,幹爹遞給我一隻破麻袋讓我披上,這披麻可是不好的事情,孝子才披麻呢,可我一尋思三磕九拜都拜了,也不差這一哆嗦,就把破麻袋給披在了身上。
然後幹爹開始拿起掃帚,在破麻袋上一陣拍打,一邊拍一邊念叨著一段咒語一般的話。拍了一陣之後,我大叫受不了了。幹爹猶豫了一下停了手,這才讓我進屋,鑽進被窩裏暖身子。
喝了兩碗薑湯之後,我稍緩了一些,問幹爹這到底是幹什麼?
幹爹說這叫浸豬籠,一般隻有對偷漢子的女人才這麼做的一種私刑,被浸了豬籠的人,做鬼也去不了陰間,隻能在陽間落一個孤魂野鬼。我這給你澆了九桶水,就是讓你九轉輪回都做不了鬼了。
我一聽急了,那我以後不就做不了鬼了嗎,那我死後怎麼辦?
幹爹一指那麻袋片說,這麻袋片是九寒九暑,裝了九年穀子的麻袋,披上它之後,就算是把穀氣披在了身上,再一頓拍以後,這些穀氣就到了你的身上了。這相當於讓你從死又生了九個輪回,這樣你就相當於轉了九世,九世恩怨全清掉,隻有這樣,你才能徹底擺脫了那隻豬妖的糾纏。
我一聽可以徹底擺脫豬妖的糾纏,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我對豬妖化成人形的樣子有些喜歡,但是人鬼殊途,更何況人跟豬更是殊途。
幹爹卻是歎了一口氣,告訴我說別高興得太早了,這麻袋片披上了披上了,但是要用掃帚打九九八十一下,便相當於讓我熬過了九九八十一難,可是剛才我打到六十下的時候,就熬不住了,接下來還有二十一個難是要我自己扛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道理在裏麵,我說要不要再來一次吧,這次我一定能扛住。
幹爹搖頭說不成了,這種法術一旦中斷了,就沒有可能再往下續了,眼下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我多學點本事,防一防身。
我問幹爹是不是讓我學劁豬,現在這年頭劁豬的手藝不靈了,養豬場也不請劁豬的,他們自己都有技術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