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好久沒有聽您唱過了。
“你這個娃娃,又不是不曉得,我那會唱啥子歌嘛,又想逗我玩!”
“您不是老唱那個啥子《十八摸》嗎,要不就唱這個,我想聽。”
“咳,這個呀,這個是男人逗女人的時候唱著耍的,不是啥子正經歌,唱著不雅觀,別個聽到我倆爺子深更半夜唱這個,還不笑話死?”
“這時哪還有人聽得到嘛?要不您輕點唱。”
“要不得!要不得!”村長很難為情,不好意思得臉又紅了。
“您要不唱的話,我就……”山娃把手往村長胳下伸。
“好,看你這個娃娃,動不動就是這招,我唱就是了,把你的手爪爪收回去。”然後村長清了清嗓子:
伸手摸妹胸`前兒兩坨白雲軟綿綿
伸手摸妹小肚兒像是一塊栽秧田
伸手摸妹屁股兒好似南瓜一般圓
伸手摸妹大腿兒又白又嫩晃人眼
再摸妹的相思眼一片青草遮半邊
……
村長輕輕的哼著,說不上旋律優美,但在村長嘴裏卻是那麼婉轉溫情,沒有低俗,有的隻是對戀人的那種淡淡地相思和無限地向往。山娃就在村長輕柔的歌聲裏悄悄地睡去,在甜美的夢境裏:他和村長手牽著手在一片無垠的大草原上歡快地向前奔跑,歌聲銀玲般撒在綠草紅花之上,在草原這個巨大而又神聖地殿堂裏,村長爸爸變成了他嬌美動人的新娘……
第二天,山娃戴起了大紅花,穿上了綠軍裝。全村的人都來了,他們吹著嗩呐,敲著鑼鼓,沿著村口的小路,一直把山娃送到幾公裏外的區政府廣場。那裏是全區新兵集合的地方。山娃如今還記得當時感動的情景。但讓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走,將是他一生命運的轉折。到部隊不久,憑著他過硬的文化素質和踏實肯幹的思想品德,很快就被部隊送進軍事院校深造。然後是一路高升,平步青雲,一直到後來的大首長。
人生本無常,世事更難料,一生當中誰也無法同時行走在兩條路上,正因為如此,所以大多數的人總認為自己放棄的那條路才是最好的,於是便整日的生活在悔恨當中。假如山娃不去參軍,而是選擇上學,那山娃現在又會在做些什麼呢?這個筆者不知道,也不想費神的去猜。不過後來山娃做到了首長的位置,想必他自己是不會後悔他的選擇的了,村長如果泉下有知,想必也是會欣慰的。
在區政府組織的新兵歡送大會上,區長特別邀請村長代表新兵家屬講話,村長一點準備也沒有,愣了一下,磨磨蹭蹭走上前麵的講台上一時不知所措,臉都急紅了。在村子裏當著數百人的麵他都可以滔滔不絕,但像今天這樣正式的場合卻還是第一次。
見爸爸難堪,於是山娃走向前去給村長鼓勁,扶著村長的手臂輕聲說:爸,您就講講您現在心裏的想法就要得了,簡單的幾句就可以,隻當下麵坐著的都是您的村民,用不著緊張。
有山娃在旁邊,村長像是有了主張和力量,便清了幾下嗓子:我是個土老粗,不大會講話,講錯了請大家不要笑話!
下麵是不絕的掌聲,這讓村長有了一些信心。
村長繼續道:站在我旁邊的這位就是我唯一的兒子山娃,我的山娃今天就要當兵走了,和他一起相依為命十幾年了,心裏很是舍不得讓他走,但回過頭來想,現在國家更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為了國家的強大,也為了我們這些老百姓將來有一個安定富足的日子過,山娃的選擇是對的,我支持他。我還想對我們這些做家長的說:娃娃們長大了,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不要總是想把他們留在各人身邊,讓他們各人去創造吧,將來有一天,他們都會成為國家棟梁,也會成為我們的驕傲!話講完了,側眼看看山娃,村長已是熱淚盈框。
下麵是一片雷鳴般的掌聲,山娃激動地轉過身子,在村長的額頭親了一口,這又再次換來更為熱烈的掌聲。這樣的效果讓村長有些意想不到,隻是站在那裏訕訕的笑。他自己也不曉得為啥子他那天的講話會那麼的有水平,他一直以為那是他有生以來講得最風光的一段話,尤其是在那一次的講話中他沒有說出一個髒字,這讓他自己也感到意外。
新兵排著整齊的隊伍,手舉著鮮豔的五星紅旗出發了,山娃強忍淚水,一次又一次的回眸,看見餘老師扶著村長站在遠處不停的向他揮手。溫暖的陽光下,兩頭燦爛的白發迎風飛揚。
山娃走了,餘老師搬過來和村長住在了一起,村長本來也想著不當村長了,人老了,精力已是大不如前。但村民們卻不幹,說在龍泉村他們隻相信他一個人。沒辦法,村長這個“官”還得做著,誰叫他生來就是做“官”的命呢?好在餘老師過來後,每天會在家做好噴香的飯菜在家等著他收工回家,晚上兩個瘦弱的身體摟在一起睡覺,這還是讓村長在失落之餘又感到了不少的溫暖。
自然這也引得了一些村民的議論,尤其是那些較為騷情的娘們,她們時不時找機會逗村長打趣:喲!我說村長大人,你和餘老師啷個親近得就像是兩口一樣喲?吃在一口鍋裏,睡在一個窩裏,隻差沒有同穿一條褲頭了,現在就連正眼也不瞧上我們這些娘們一眼了,難不成我們還比不上一個糟老頭子喲。保不準呀是你褲襠裏頭的那根家夥不中用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