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話還沒說完,弘瞻就不耐煩打斷了他。
“你們除了會在朕這裏引經據典,還會做些什麼?朕現在就想要一個完好無損皇叔,就隻會說這些空話,哼!”
張太醫額頭已經隱隱冒出了汗珠,看著眼前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皇上,張太醫也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說:“皇上,王爺病非一朝一夕所得,是平時太過操勞,再加上剛剛切脈,王爺身體似乎十分虛弱,元氣更是大傷,臣等以為,王爺病,風寒還在其次,最重要還是元氣,這元氣不傷及生命危險,隻是調養起來需要些時日。”
聽到太醫說道不傷及生命,弘瞻一直提著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些,揮揮手讓太醫下去調配補藥,弘瞻轉回頭看著床上胤禩,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伸手來回撫摸著胤禩額頭,弘瞻輕聲用耳語聲音叨念著:“你總是這樣,天天都想著事天下事,把自己身體都累垮了,難道就這麼不信任我能力嗎,你快好起來,等你好了,你之前說我壞脾氣我都改,定學著寬仁治,若是你敢有什麼不測,你信不信,我就毀了你最愛江山!”
就在這時,胡太醫從坤寧宮那邊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一臉喜色宮女,馮歆認得,她是皇後身邊親信,雪鵲。
“馮公公,皇後娘娘有喜了。”雪鵲對馮歆施了禮,“皇上可在裏麵?”皇後娘娘吩咐,務必要讓皇上得知這個好消息。
“咋家知道了,自然會告訴皇上,你下去吧。”這種時候去裏麵報告喜訊?馮歆心裏無奈,麵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雪鵲猶有不甘想要說什麼,可她也不敢得罪馮公公,隻得飲恨回了坤寧宮。
而這邊馮歆掃了眼從裏麵出來張太醫,心底猶豫了片刻,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王爺病情究竟如何了?”
張太醫眼底掙紮了一瞬,人精兒似馮公公見他這般,就知道內裏必定有什麼,連忙追問:“怎麼,對咋家也不能說嗎?若是什麼不好對皇上說事,咋家興許能有什麼法子,可若是你嘴巴太嚴,最後出了什麼難以挽回紕漏,咋家也幫不了你!”
張太醫這才咬了咬牙,同樣低聲對馮公公說道:“王爺脈息,似乎,腎失風藏,以致腎精虧耗……”
“張太醫,你和咋家說這些,咋家也聽不白,到底是什麼?”馮公公看著掉書袋一樣太醫,眼睛瞪了瞪。
張太醫心一橫,把話說了出來:“簡單說,就是王爺縱欲過度這才倒置身體內虛。”
張太醫說這話可是把腦袋都放到手心裏麵了,全天下誰不知道,攝政王一直局在紫禁城中,直到皇上親政也沒有離開,八福晉早就在先皇那時候就已經去世了,王爺也再沒有續弦,這大內禁宮,王爺竟然脈象是縱欲過度,這種穢亂宮廷可是醜聞啊!
馮歆聽後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對待忐忑不安張太醫了,若是旁人興許也和太醫一般驚慌失措了,可是他是知道,王爺為什麼縱欲過度,還不是被皇上給鬧!
哎,他雖是總管太監,有些瑣事自有下麵小太監們做,可皇上和王爺事,可是不能大白於天下事,因而每每皇上夜半來尋王爺,可憐他老胳膊老腿就要親自把風了,這也難免聽到些響動,皇上正值青春年少,精力自然旺盛很,可是王爺卻已經年過不惑,這縱欲過度導致身體內虛,罪魁禍首不是皇上還是誰?
罷了罷了,這找到病因了也好,皇上也該轉轉心性,這偌大後宮,當年太後還在時皇上有所顧忌還封了幾位,如今除了初一十五祖宗規矩到皇後那裏,後宮簡直可以稱之為冷宮了,雖然皇上還年輕,可是這子嗣問題,也不能不放在心上。
想到這裏,馮歆便進了內殿,先把皇後有喜事稟了弘瞻。
“知道了,按照慣例,該賜什麼就賜什麼吧。”聽聞有了孩子,弘瞻也並非心無波瀾,隻是此時八叔情況,他實在是沒有心情去皇後那邊了。
“皇上,奴才有話要說,還望皇上看在老奴從小服侍皇上情麵上能耐心聽奴才說完。”馮歆並未依著弘瞻話退下去準備賞賜事,而是跪下說道。
弘瞻眉頭一挑,臉色沉了下來:“正是因為如此,朕才以為你是值得信賴,難不成現如今,你也認為朕錯了?”
“老奴不是這個意思,皇上,剛剛老奴仔細質詢過太醫,這才得知王爺病,這病因卻是皇上。”
“朕?”弘瞻一愣,連忙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馮歆把太醫話重複了一遍,弘瞻臉色也隨著他話終於變了,想起之前自己夜夜索求,這可真不能怪他,誰讓皇叔平日裏總是一副古井無波模樣,他就是喜歡看到皇叔在那種時侯控製不住身體,甚至會含著哭腔求饒模樣,這才每每做到他昏死過去才罷休,哪知道……
“皇上子嗣著實不興,長此以往,恐怕惹人口舌。”宦官不得幹政,馮歆把禦史二子給憋了回去。
“朕知道了,走吧,去看看皇後。”弘瞻歎了口氣,又扭回頭看了一眼床上胤禩,這才走了出去,而後吩咐麵伺候宮女太監都小心著伺候著。
而此時皇後,原本羞澀滿心期待皇上到來,卻隻從雪鵲那裏得知了連皇上都沒見著就被攔下來消息,皇後把手裏帕子都快擰碎了,之前傳太醫也是,就算攝政王再如何,也不至於清空整個太醫院隻為一個人!還有自己這裏……皇後原本由於太醫三分不滿,此時漲到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