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寬心。
蘇如墨小朋友滿月之前,如春幾乎都不曾在淩晨之前回過家。
頭頂黃黃的頭發隨便剪一縷去化驗,結果化驗單上所有項目全部都缺。
甚至有醫生建議不要在醫院繼續留著,讓我們帶回家去。
其實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如果孩子在醫院斷氣,大家都覺得不好看。
我想起王微微女士給我講的往事,杜麗雅小的時候也是早產兒,也是差點活不過來。
當年守著她的人士王微微,現在守著她女兒的是蘇如春。
血緣親情,將我們這些人都聯係在了一起。
蘇如墨滿月的時候,終於漲了點肉,看起來不再紅通通的嚇人。
她滿月的時候,家裏的大部隊終於到達北京城。
我和如春兩個人各自開一輛車,才能將阿姨,姨夫,外公,外婆,外加母親大人一起接回去。
在外公外婆麵前,王微微女士十分克製自己的情緒,還跟如春打了個招呼。
如春倒是把阿姨和姨夫安排得細致妥帖,讓他們又一次連聲誇讚。我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又安排外公外婆坐好,在小念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王微微女士一直站在原地,木著一張臉。
我懇求地看著她。
她歎了口氣,坐進副駕駛的位置。
如春開車之前,回頭望了我一眼。
那樣眉山目水淡淡的寵溺的溫柔目光,一下子就能照亮左右的惶恐晦暗。
等到送舟車勞頓的諸人去蘇立家安頓好,我拗不過母親,蘇立家住不下,她堅持住酒店。
我幫她放好行李,又殷勤地給她打電話要吹風,開了無線網,還給她留下一個上網本放在床頭。
“他倒是個好孩子,他要是個女人,就是最好的媳婦兒。”
我看著王微微女士略微渾濁的紅血絲遍布的眼,心中悲喜不知。
“可是,他是個男人啊,你將來要怎樣跟小念解釋?你怎麼告訴疼你愛你的外公外婆,你不怕你外婆拿著掃帚把你打出家門?”^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我苦笑。
外婆連王微微女士離婚都覺得是天大的醜事,丟臉到家,如果我的事讓她知道了,王微微女士說的算是輕的。
不認我這個外孫都說不定。
“你不會告訴她的。”我說。
“是,我不會告訴她。”她恨鐵不成鋼,“但這並不代表我會支持你這樣胡鬧。”
我低頭,“對不起。”
她扭過頭不看我,可是我看見她的眼淚流下來。
我心裏心疼愧疚道無法呼吸。
可是我不能退後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看了留言,發現好多姑娘第一章就開始留言。真的很謝謝每一個陪伴我的姑娘。
遲鈍的我今天才發現,幾個姑娘給我扔了地雷,好感動。
編編說過,雙更會慣壞讀者。可是你們的爪爪這麼可愛,就是該慣一下的啊。
所以,明天我也雙更吧。。。
☆、最新章節
從王微微女士處出來,心裏發堵,索性自己把車窗打開,吹風。
繞著三環跑了一圈,整個上半身都是涼的。
我體質算不上太好,本來就是跑1500米就會虛脫的人,說實話,重生之後,體力也比從前差了許多。
回到家的時候,如春還沒有回來,我猜他大概是被我那一大家子人纏住了吧,還有那個讓人操心不已的蘇如墨。
我去冰箱裏找好如春為了給我養胃每天早晨做好放進去的粥,撐著眼皮,用微波爐熱好。
喝下一點溫熱的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渾渾噩噩間好像走進一個巨大的黑漆漆的樹林,風吹過來的時候,竹影晃動如同鬼魅,我跳到有光的地方,它們馬上追來,我覺得膽寒,隻能一直往前跑。
醒和夢之間,跑了一會兒就氣喘籲籲,一顆心好像要跳出胸膛。最光亮的地方,我看見一個人,他身形高挑俊雅,幾分瘦削,襯衫染著陳舊熨帖的微黃,那是讓人溫暖而安心的陽光的味道。
蘇立說過,他叫如春,是因為他覺得如春的到來帶來了他事業的春天。
其實,在我心裏,有他的地方,就是春天。
我被用厚厚的鬆軟舒適的被子包成一個舒適的繭,一雙用力的手臂隔著厚厚的溫暖抱緊我的身體。
那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快好起來。”
他好像能覺察我的不安,慢慢的像杜麗雅哄哭鬧的蘇如墨一樣,輕輕搖晃,細聲的哄。
“乖。”
他一下一下的搖晃,過了好久,我終於感覺到那種昏昏沉沉欲睡卻無法沉睡的頭痛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