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嘴角,“你怎麼知道?”

他不知道是忙著吃東西還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才說,“林立安說的。”

隻是,這事兒我好想也沒特意告訴林立安。

不過我也早已不在意這些了。

“你還是想著他?”

倪顯赫一邊擦嘴一邊問。

我用食指敲一敲太陽穴,“我在想著明天要擬的文件。”

避而不答。

倪顯赫說:“當年——”

我飛快打斷他,“話說他和邵公子怎麼樣?還是黏在一起?他老婆願意?”

“邵公子?哪個邵公子?”倪顯赫臉色發白。

“還有哪個?經常在報紙上看見的那個邵永之,否則,我等升鬥小民怎麼能知道?”

倪顯赫站起身子,握住我的手腕,“你聽著,如果是邵永之的話,那麼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你更應該回去看看。”

我微笑,“沒事兒,簡單還是複雜,我已經不想了。”

這些年,誰又能計算出,我想了他多少次。

彼時尚是好時節,洗完澡後,我散著頭發,趴在床上讓它們自然幹。半下午的陽光軟融融的,照在我身上,睡蟲不一會兒就開始鑽腦子。

他偏偏還要板著臉說,睡多了會變豬。

我眯著眼靠近他芳馨的懷裏,春風一樣豐沛回暖的木質香。

我說,你把雜誌拿過來念給我聽聽我大概就能清醒點。

他問,你要聽哪一篇?

我答,隨便哪一篇,隻要長一點兒就好。

他問,為什麼

我說,因為長的話要好久才能讀完。

他問,那為什麼還要聽長的?

她說,這樣你就要年很久很久講到我睡著。

他本來就有無數台手術等著,無數的會診等著,又要查資料做研究寫論文。可是他還是在我身邊坐一會兒,從頭開始讀,讀到我入睡。

回憶那樣好,思念那樣長。

他對我那麼好過,我確實是放不下,可是這不代表著我要怨恨著他過生活。

我還是希望他能好。

當你不再擁有的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

我曾經擁有過的好,我記在心裏一輩子。

不是沒想過找個人重新開始,又不是真的要去南普陀當和尚,想要孤獨終老。

可是始終拾不起那份心。

我是老了,折騰不起了。

從首都機場下飛機,正是半夜。

我取了行李打車去酒店,準備第二天的國際會議。

東二環的五星級酒店,剛一下車,竟然看見挽著一個十分英俊逼人的男士手臂的趙枚。

這幾天,真是遇見熟人的好日子。

趙枚一看見我,就鬆了那個男士的手。

那人看我一眼,大步走過來,和我握手。

“你好,我是淡香儒。”

“久仰大名。”

淡先生上了一輛保時捷卡宴,趙枚拽著我的手臂進了酒店大堂,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還好意思回來?”

“怎麼當了豪門貴婦也沒有一星半點淑女的樣子?”

她撩起前麵的頭發,別好,“我有沒有淑女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就那麼狠心,這麼多年來都不踏足這北京城不和我們這些人聯係?”

我狠心?

我不過是害怕而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沒有什麼事兒我得趕緊去check in,明天早晨還要開國際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