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在哪裏工作?”
“曼穀,聯合國亞太經社會。這次回來開一個星期的會就回去了。”
“倒是風光無限。”
我也不管她話裏的嘲諷之意,“總算安穩,受人尊敬。前幾年手裏的幾個產業買賣也賺了一筆,現在放在股市裏放長線,手頭也有點餘錢,什麼都挺好。”
“你什麼都好,你就一點不管他?”
“管,我有什麼資格管?”
“你別跟我說那些陰陽怪氣的話,你是不是真的就不打算回頭了?”
我一時覺得血氣上湧,“我回頭,那也得人家肯要!我後來聽說他是打算和宋雨露結婚?不知道現在孩子多大了?”
趙枚直接揪住我的襯衫領子,“結婚?和誰?宋雨露?我呸!宋雨露碰他一下他都覺得惡心!孩子個鬼,他這五年來孑然一身,要是肯讓別人陪,會這麼苦?”
她還覺得不解氣,高跟鞋直接跺上我的腳。
“你說什麼?”我把左耳側過去,剛才她又說了幾句話,我沒聽清。
她忽然就靜下來了,“你的耳朵還沒好?”
“你怎麼也知道?”
“也隻有你這種傻子以為可以瞞過他,他早就知道了。”趙枚笑中帶淚。
我心中一震。
隨即搖一搖頭,“他知不知道,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趙枚咬牙切齒,“你好狠的心腸。”
“哼,是他說的我是累贅,是包袱,他不再愛我了。我又何苦惹人嫌?”
“那是他騙你。”
我低頭。
騙我?
記憶裏最黑暗的一年,我的簽證是九月份,幾次偷偷去看他,有哪次不是和一個俊俏冰冷的公子哥在一起?舉止親密,如果天下人都知道同性戀這回事兒,天下人都能看出來他們是什麼關係。不要告訴我他蘇如春有那麼大的麵子,可以請得動邵氏企業的繼承人陪他演一出戲。
要不就是婚慶用品提了滿手,和宋雨露在一起。他不是要結婚?他不是另有所選?
我是在如何失望絕望下妥協,拿回我的護照身份逃到英國?又是怎樣咬碎了牙廢寢忘食用兩年的時間拿下博士學位,又是怎樣艱難才得了全歐洲四年才一次的論文最高獎項,又在接下來的日子,寫了一本作為第一作者的專著,成功應聘聯合國的空缺?
沒有他的五年,我都變成機器了,還想要我怎樣?
難道我死了才算對得起他,我半死不活才算真愛他?
趙枚說,“你不信?”
我不動聲色地笑。
趙枚推搡著我,背包砸到我的臉上,“他當然是騙你的,他怎麼可能不愛你?他那麼愛你!那麼愛你!愛到連分手也要替你想好理由,愛到分手的話都能對你說出口!他這輩子隻騙過你一次,就為了讓你不用左右為難,讓你不用背負著在家人和他之間作抉擇,讓你不必忍受不喜歡的工作,讓你可以赴你喜歡的前程。他不騙你,他不放手,你能心安理得出國留學,讀你的博士,做你的聯合國官員,光鮮亮麗風采無限?你媽媽跪在他麵前求他放手,你阿姨拒絕蘇立上他的門,說你跟著他隻能前途盡毀,你還為了他聾了一隻耳朵!他還能怎麼辦?你能讓他怎麼辦?怎麼,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過幾天你還要娶個泰國老婆才算對得起他?”
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那邵永之又算是怎麼回事?宋雨露到底又算什麼?”
趙枚吐出一口氣,“我不知道邵永之的事情,我隻知道現在邵永之身邊的人不是蘇如春,這幾年邵永之身邊的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