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地盯著孟宇飛,那眼神怎麼看怎麼勾人,一邊手腳還不閑著地在某人身上到處亂跑。

孟宇飛倒吸一口氣,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地奔衛生間去了。

始作俑者摸了半天摸不著熱源,咕咕噥噥地又縮回被窩,很快又把自己裹成了蠶寶寶。

陳瀟第二天早晨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見穿著羽絨服的孟宇飛靠著床邊睡著,身上蓋著一張毛毯。他嚇了一跳,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是自己喝醉了,還趴在孟宇飛身上折騰了半天。

這當口孟宇飛也醒了,抬頭看見陳瀟,笑了:“醒了?”

陳瀟的臉可以直接去煮雞蛋:“那個……昨天晚上……我喝多了……”

孟宇飛理解地點頭,一邊坐起身來,陳瀟注意到他眼底下兩個明顯的黑眼圈:“沒事兒,隻不過你把被子全卷走了,我隻好蓋毯子嘍。幸好空調開得大,也不覺得冷。”

他臉上沒事人一樣,心裏頭卻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生怕陳瀟醉得不徹底,把自己昨晚上那些不正常表現全記住了。

兩人各懷鬼胎,打個哈哈再不多說。

臨到進了火車站,孟宇飛的那列車開始檢票了,陳瀟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句:“等我一下。”轉頭就跑了出去。

一會兒回來,手裏攥著張站台票。

孟宇飛看看旁邊的陳爸陳媽笑笑,轉過頭去又看著陳瀟自己笑笑,這後一個笑就帶了些狡詐。

陳瀟接過他的行李,一聲不吭地過了檢票台。兩個人出了候車大廳,穿過長廊,直到車廂號都看見了,孟宇飛站定,看著陳瀟:“不說什麼嗎?好歹也是張站台票,可別就這麼浪費了。”

陳瀟咬牙切齒地看他,想問他昨天晚上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想想不對;又想說些其他什麼,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當兒火車汽笛長鳴一聲,已經要開車了。陳瀟一下就慌了,伸手把孟宇飛往車上推。

孟宇飛歎口氣,最後還是得自己開口:“算了,春節快樂,回學校見。”

“回見!”陳瀟咬牙切齒地回他,眼睛瞪得像要把他拆了吞進肚子裏去。

孟宇飛找到自己的座位,剛把行李放好,車就開了。

列車緩緩地啟動,車窗外,他看見陳瀟還動也不動地站著,眼睛直勾勾地像要在火車裏擠擠挨挨的人裏找誰。他心情一下大好,衝著窗外就拋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陳瀟也看到他了,見他對自己笑,先是一愣,繼而臉上的冰凍倏地就化了開來,回報以一個同樣燦爛的笑容。

06對不起

開學了。日子照常地過。

陳瀟依舊每天練琴,孟宇飛依舊每天訓練。有時候遇上了,就一起去操場跑上幾圈。

孟宇飛總是笑著提起當年陳瀟跑5000米的糗事。陳瀟早就打破了“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慣例,每每飛起一腳:“滾!”

晚上回到宿舍,十點半熄燈前,陳瀟也總習慣往窗前站一會兒,看二十米之外的那個窗口。通常,那個窗口也會有個人在往這邊看。兩相照麵,都背著燈光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但是陳瀟就是知道那個人跟自己一樣在笑。

他覺得安心。

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卻誰都不願意先去捅開那層玻璃紙。兩兩相望的曖昧,未嚐不是一種甜蜜。

到了期中考試結束之後,春天已經隻剩了個尾巴。陳瀟路過籃球場的時候,遠遠地看見劉天和袁鳴鳴擠在一堆人中間,不知在大喊大叫什麼。他好奇心上來了,走上前跟劉天肩頭一拍:“臭小子,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