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點頭。
“……多注意點曾家的人。”朱覺年歎口氣,低聲道。
寶寶在他身上蹭兩下。
“寶寶,拿這個把手擦幹淨!”發覺寶寶的手還在自己身上,朱覺年大窘,扔去布巾。
“年年,好摸。”寶寶泛著笑,道。
……
習武習文,平城進入了生機勃勃的季節。大小孩子跑來跑去,襯著滿地新芽春花,格外熱鬧。
寶寶在曾家現在也是小霸王一個,他確實是習武的奇才,身手靈巧又天資聰穎,曾家老太爺都讚不絕口。原本說的提高輕功隻是托辭,現在倒真的成了目的之一,曾老太爺並著二代三代弟子裏傑出幾人一起,研究著寶寶的身法,想結合他的靈巧,創一門適合曾家武功的輕功。
被研究對於寶寶這種性格而言是很枯燥的事情,但是有錢可以賺,他也就忍了──賺好多銀子來養年年,是寶寶偉大誌向之一,高居前幾名。
當然其它幾個,就有點……說不得了。例如什麽要和年年一直在一起,不讓年年娶老婆,讓年年多“幫助”自己之類……
因為這個輕功問題,寶寶現在在曾家地位很高,平時出來進去沒人攔著,他又很可愛,靠山是朱覺年,正好又在教導曾家一批小孩。曾家上下老小,沒有不疼他的。
寶寶很皮,平素上躥下跳到處跑,在曾家玩得很熟。人前背後的,也就聽了不少話。他實際上已經懂得很多,倒也明白。
這一日不到中午,寶寶卻跑回府衙,抓住朱覺年:“年年,年年……”
朱覺年嚇一跳:“寶寶,你不在習武嗎,怎麽突然跑出來?”
寶寶拉住他:“年年,我聽他們說……說要劫京城過來的……過來的什麽……”
寶寶不是特別清楚,隻能連比帶劃說聽來的隻言片語。朱覺年卻心下大驚,站起身來。
平城靠江,雖說隻是支流,卻是洪水泛濫,築堤重地。平城一處,關係到下遊幾千裏汛情,甚至大江發水情況。
大韋朝廷一向吝嗇,到了近期,更是賑災無鎮匪有,東邊受了災,款項給西邊鎮壓造反撥去,回頭東邊又起了反。如此往複,哪裏都落不下好來。
這次朝廷能撥款給平城修堤,實屬奇跡。當然極有可能的是,平城這邊駐紮朝廷最後一支大軍,無論如何也不能因為水淹而出事。何況過了平城,上去便是京城。
這一批漕運的物資銀兩甚至人才,就格外的重要。雖說大韋境內匪兵處處,水上也不太平。
而曾家,說得顯然就是如何設陷阱劫船的問題。
朱覺年大驚,連忙找來吉三程先生交代事情。但他分屬文官,本府兵馬隻有限製權沒有調撥權,何況他也沒有什麽證據,又並不想和曾家衝突──衝突也未必打得過。他把吉三派出去,帶領府衙上的部分官兵去阻止那些武林人。
其實漕運一路,很大一部分都已是匪軍地盤,曾家頂多就是個幫忙和傳信的。
吉三離去後,朱覺年還是不放心,拿來地圖細細地看。寶寶在他身邊,見他表情嚴肅,也就不搗亂,而跟著他看。
“好奇怪,年年你畫的這裏……這麽寬。他們幹嘛不在這裏……”寶寶指了指一處地勢狹窄險要的河形,朱覺年看過去,一雙眉忽地皺緊。
“糟了……他們是故意讓你聽到的!”朱覺年跳起來,摘下牆上掛著的劍,“寶寶,我要去告訴他們改道,遲了就糟了!”
他出屋到馬廄,上馬揚鞭。跟著他跑出來的寶寶忽地一跳,姿勢優美地坐到他身後。
“我,和年年,一起去!”寶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