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覺年遲疑了下,揚起鞭子打下,兩人一馬疾馳遠去。
二十三
出了平城,馬放開了奔騰,風在二人耳邊掠過,聲音極大。寶寶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怎樣,緊緊抱住朱覺年的腰,甚至靠在他身上。
很想說幾句話安慰他家寶寶,但是這姿勢顯然是不可能的,朱覺年隻是盡量坐直,替身後的寶寶多擋些風。雙目盯著前方,注意路況,盡量避開太大顛簸。
好像猴子和馬是不太和睦的,寶寶和大多數動物都相處甚好,但從來不騎馬,也不接近府衙馬廄。朱覺年想,若不是這次自己身入險地,寶寶應該也不會主動乘馬。
策馬而行,一個多時辰,兩人就到了朱覺年覺得有問題的地方。支流正好在這裏略微收攏,因此這一帶一向是堤壩要點,也是險要之地。朱覺年小心勒馬而行,全然未驚起任何人或……動物。
河邊向來棲息不少鳥類,至少也該有些蛤蟆什麽的。他這一路偷偷摸摸雖然能瞞住人耳,卻不可能瞞著這些聽覺嗅覺極為發達的動物。沒有動靜,證明它們已經被驚擾過一回,這附近已不再有鳥蟲,當然也不會被驚。
朱覺年瞳仁縮緊,又偷偷摸摸鑽出蘆草叢,上了大道,沿著河一路疾馳。
打鬥還沒有發生,按照漕運船行程,此刻船應該還在幾十裏之外。速度快一些的話,完全來得及在上一個分流處攔下官船。
但他想到這一點,對方不會想不到。才奔出兩三裏地,前麵就有人擋在路上,見他過來,人群合攏。當前便有一人言道:“站住,做什麽的?”
“我爹打魚出了事,很急,麻煩讓一下。”朱覺年高聲喊,完全沒有下馬的意思,趁著攔截人員一愣的功夫,勒轡急急跑過去。
他們叫反賊、淪陷區稱作義軍的一幫人留在原地傻了一會兒,然後才反應過來:“不好!通知上麵,有人闖關!”
朱覺年聽到身後鞭炮聲音,寶寶興奮地叫:“煙花!”
朱覺年皺緊眉,快馬加鞭,更加了速度。寶寶抱緊他,兩人一馬疾馳在狹窄的河邊官道之上。
順著沒多長時間,前麵又見攔路的。朱覺年再勒緊轡頭,但前麵的人已經得了消息,不可能會再放過他。絆馬索牽出來,幾人擋在前麵,阻住去勢。
朱覺年看衝不過去,幹脆勒馬轉向。但對方怎能容他跑掉,嗖嗖幾聲,人衝了過來,飛鏢羽箭也射向朱覺年。
寶寶拔出劍來,旋了一圈,把鏢和箭都掃落。攔截的人已近,衝上來幾人,手中兵器閃耀,直向二人一馬!
馬也知危險,“噅兒”一聲高抬前蹄,擺頭向另一方逃。埋伏的人卻不依不饒,死死跟著。馬雖是好馬,追兵輕功也似不弱,眼看逼近。
朱覺年一咬牙,對著身後寶寶道:“寶寶,給你看過地圖上的地方,你能找到嗎?”
寶寶應能。
“那你自己跑過去行嗎?看到官船就把這給他們,或者你自己說明下麵有人攔截……”朱覺年拿出匆匆寫的字條給寶寶,“你注意點別被傷到,嗯?你輕功好人又靈活,應該不會有事的。”
寶寶抱緊他:“不!我不要離開年年!”
“寶寶聽話,你去傳信,我才好逃跑啊。要不然你和我都逃不掉的。”朱覺年柔聲道,“他們隻是阻擋我過去,隻要我往回跑,他們是不會追的。危險的,是你才對。”
寶寶想了想,挺起胸膛:“好,那我去!”
朱覺年笑著誇他,轉個彎跑到蘆草高茂之處,悄無聲息地把寶寶放下,看著寶寶迅速而隱蔽地沿著河跑掉,眼中充滿擔憂。他一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