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咳……你現在出去,豈非自投羅網?”
戚少商腳步不停:“那也比眼看著你凍死在這好!”
“你……”顧惜朝正要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道,“停!有人來了……”
戚少商亦聽到了腳步聲,立刻身貼洞壁,不發一聲。
隻聽得洞外隱約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是輕輕的步子踩在雪地上。
戚少商的神經立刻繃緊了。
來的不是男子,難道是唐凝本人?若真是她,隻怕沒有機會瞞天過海。
瞥了瞥洞口,戚少商不由大大地怨恨自己的粗心,方才心急那人狀況,衝進洞時居然忘了將那枯木重新掩好,若落在那女人眼裏,二人的躲藏決計會被發現。
腳步聲越來越近,戚少商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大——如果她真的衝進來,自己就是拚著毒發也務必將她一擊擊斃,決不能讓她出聲招來更多刺客。
然而那個腳步聲卻停在了洞外,沒有跨進一步,隨即,“喀啦”聲傳來,有人在搬動洞外那些朽木。
難道,他們想用火攻?戚少商隻覺得自己手心都出了汗,懷裏的顧惜朝正毒發,別說火攻,便是再僵持一會都極其危險。
他看到洞口最後一絲光亮都被殘枝敗葉封得嚴嚴實實,隨後那輕巧的腳步聲卻離開了。
怎麼回事?!
此刻,不止戚少商,就連咬牙耐寒的顧惜朝也不由一臉狐疑。
正怔忪間,一個聲音突然傳來:“那邊,有看到人麼?”
唐凝!!
兩人俱是一震,卻聽一個聲音靜靜回答道:“沒有,我誰也沒看到。”
!!戚少商不由向懷中望去,卻見顧惜朝也正望著他,竟似忘記了嚴寒一般僵硬著。
那個怯怯的、細細的聲音,是個孩子的童聲——蘇若!
為什麼?下了毒,不是正要陷他們於死地麼?為何卻又替他們隱瞞行蹤……
洞外的人聲終於漸漸遠去,看來唐凝已相信了蘇若的話,他們……可算是暫時安全了罷……
然而還不待他鬆口氣,懷裏的顧惜朝已壓抑而劇烈地顫唞起來,方才他為了不暴露行蹤而努力忍住的極寒,到此刻變本加厲地翻湧上來。
戚少商默默地將他放回原地,雙手卻握住他的肩膀,很慢地、很堅定地說:“我想,我知道救你的方法了……”
顧惜朝渾身一抖,抬頭望他。
沒有了光線的洞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戚少商分明覺得,那雙黑暗中的眼流露出某種情緒,既緊張、又怨憤,既感動,又泫然。
但他終是說了下去:“我以內力渡你……便可化去你體內寒氣,保你一線命脈。”
他的聲音很溫和,有著安定一切的力量,然而麵前那雙眼,卻在一瞬間黯滅下去……
野林外的山泉旁,一名白衣男子正負手觀星。月光鋪滿他麵容,淡然、溫情、卻又肅殺。
身後,黑衣的女子走近了他。
“失敗了?”白衣男子問道。
“是。”咬了咬牙,唐凝回答道。
“假傳我命令,擅自截殺顧惜朝和戚少商,結果呢?不過是損兵折將。”譏誚一笑,白衣男子轉過身來,“就連你自己,似乎也受了傷?”
唐凝柳眉一橫,怒道:“任懷卿,你要搞清楚,我並不是你的部下,隻因你我都要殺顧惜朝,我才助你!”
“你若真要殺顧惜朝,便該聽我的話。”白衣男子也不怒,隻淡淡回擊道。
“聽你的?殺人但求幹幹脆脆,我是要報仇,不是要濫殺,何須避人耳目?而你之前所說的做法,我不懂,到底為何非要那麼麻煩。”唐凝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