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聲,卻是由兩人喊出,息紅淚是驚異於素兒竟能開口說話,而他身邊的戚少商則猛得睜大了眼:
“這個聲音!你是……!!”
●24.
一語未盡,隻聽素兒一聲冷笑,哼道:“戚大俠果然好記性,不知這般,可想起來了麼?”言罷,手一抬,長袖拂麵而過,再一看,已變作一張描繪細致的柔媚麵容。
“唐凝!!”戚少商猛得喊出聲來,身子不由一晃。
他一向敏銳謹慎,當初唐凝以易容之姿現身時,便被他一眼看穿,如果在毀諾城中,她亦易容出現,必瞞不過戚少商的眼,然而她卻反其道而行,以真麵目示人,再假裝失聲以避免聲音被識破,竟被她成功瞞騙過去。
“真的是你?那我所看見的……那個青衣卷發的人……”息紅淚呢喃著問道。
“不錯,那是我假扮的,為毒所迷的那一刻,你根本分不清是真是假,不是麼?”反正已被識破,唐凝索性笑道。
“可是……如果真是你做的,你怎麼也……怎麼也會受傷?”息紅淚的聲音都顫唞起來,她一直把素兒當作自己的好姐妹,如今卻親耳聽聞了她的背叛,怎不心痛如割?
唐凝卻扭過了頭,接下來的話卻是對戚少商說:“我本想對息城主下手,可是息城主自我半年前進城以來,一直待我不薄,而況我的仇怨與她並無關係,所以……”
“所以,你以神哭小斧自創己身?如此一來,便可說是對方欲下手加害息城主,隻是錯手傷了你,更免除了自己的嫌疑。”鐵手問道。
“不錯。戚大俠與息城主之情早成江湖佳話,便是如今不再攜手,對於傷害她的人,必也不能容忍。嗬……果然不出我所料,戚大俠很憤怒啊!怒到將顧惜朝逼下了懸崖。雖然他決不可能死了,但想必,‘這裏’傷得不輕吧?”月色下,唐凝的手點著胸口,蒼白麵容的笑得意又殘忍,“嗬嗬,那是自然,他舉不出絲毫的證據,而唯一可以證明他無罪的神哭小斧偏又不在他身邊。”
“凝兒姐……”一個瘦小的身影自戚少商身後出現,蘇若手捧著黑布包,半散的布料中,是寒光森亮的神哭小斧——它被他穩穩地捧在手中,表麵是光潔的一片,未曾沾染血跡塵埃,以及任何不潔的東西。
“是你讓蘇若在客棧的茶水中下毒,也是你讓去偷顧惜朝的神哭小斧的?你居然連一個孩子也要利用?”戚少商的眼中已有了怒氣。當蘇若捧著小斧哭著跑到他麵前,道盡原委時,他有多麼憤恨?恨這個孩子,竟然如此背叛那個人,更恨他的背後,竟有人如此利用一個孩子的感情。
“利用麼……?嗬……這哪裏算是利用,之前的命令,都是我借任懷卿之名所下,他是那人的忠仆,原以為他會照辦,沒想到他卻隱瞞了你們的去向。”向蘇若投去惱恨的一眼,唐凝接著道,“到了毀諾城中,我一見他和你們膩在一起的樣子,就猜到他已下不了手,所以我趁著帶他觀雪,告訴了他一個事實。顧惜朝,就是殺害我姐姐——那個一直對他極好、將他當成了親生孩子一般的任夫人的人。於情於理,他都有理由為她報仇。”
“慢著!”戚少商喊道,“你說顧惜朝殺了你姐姐,你們原屬唐門,他怎可能殺到你們頭上?”
“……如果我們一直在唐門中,就好了……”無聲半晌,唐凝原本淩冽如刀的眼中卻突然閃過了痛楚,“我的姐姐唐素對任懷卿一見傾心,兩人相交甚和,本欲就此雙棲,不料掌門因任懷卿身世不明而橫加反對,我姐便叛出唐門,與夫君同赴揚州。不料美滿的日子過了一陣子,兩人不知為何鬧了別扭,我姐素來要強,竟棄家出走,進了毀諾城。她進城時,正是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