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3)

管言重了,是顧某一直不曾露麵,想必讓任總管等得好生難耐吧?!”

“嗬……豈止?我等這一天等了何止十天半月?”入耳的清朗聲音逐漸壓抑,“早在兩年前,我便恨不能將你親手刃之,挫骨揚灰,可惜那時你神誌不清,身邊總有鐵手看護,便是想盡辦法也傷不到你分毫,便一直等到今日,終於得見你一個人。”

“任總管耐心可嘉,因惟恐失手,故從不於我身懷武功時下手,如今這時機,真可謂來之不易。”顧惜朝語中諷意雖烈,卻不曾叫任懷卿動容分毫,他隻笑道:

“確實不易,本以為逼走了鐵手,便再無阻攔,豈料又來了一個戚少商,生生壞了唐凝的事。好在唐凝之事亦在我預料之中,所為的,便是引你來棲鳳樓一探。”

“不錯,若要確定我的猜測,自然不能任你毀去薛文軒屍體,故而那趟是勢在必行。於是你便在靈堂裏潛伏偷襲,卻又不下殺手,隻留下小斧,一方麵引起戚少商的懷疑,一方麵促使我再來樓中一次好將蘇若托付於我。”顧惜朝說著,一聲低笑,“果真好計,這一路行來,戚少商的疑惑可謂與日俱增,隻是他不願承認罷了。但自被唐凝於碎雲淵中下毒後,他縱是想信我,也信不得了。”

“隻能說戚少商實在太過在乎你,要在他手上取你性命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不得已隻有先激走他了。”任懷卿道得自然,仿佛正與老友高談闊論,隻因他已自覺勝券在握。

屋裏傳來顧惜朝的冷哼:“很成功,不是麼?”

“的確,簡直太成功了。”任懷卿笑道,“怪隻怪你自己太過硬氣,容不得對方半點錯誤,戚少商一朝懷疑了你,縱然他誠心來你處請罪,你依舊是半分臉麵不給,硬迫得他離開。”

“原來,任總管昨夜還派了人來監視顧某?”

“若得萬一你與戚少商兩人聯手,實在不好對付,我少不得多花點心思探察,以確保無此可能才好。”任懷卿說著,口氣一轉竟似有些惋惜,“隻可惜,他本來甘願替你留守,於散功之時為你護持,卻生生被你逼走。你今落單,又能怪得了誰呢?”

“嗬……怪得了,誰呢?”屋中人亦是一聲喟歎,聽不出是遺憾還是後悔更多些。

“……都到了這個時候,顧公子還是出屋來罷!你的亂石陣雖精妙,但在下未必便破不得。”話音剛落,隻聽“轟轟”幾聲震耳欲聾,夾雜著巨石爆裂聲,直震得地麵也動搖起來,竟是任懷卿正指揮手下炸毀麵前阻步的亂石。

原本詭異難破的石陣很快便被清理成了碎渣一片,中央的小屋已是岌岌可危。任懷卿上前幾步,站在院外道:

“顧公子再不現身,任某隻得把這屋子也一起炸了。”

話音未息,木門吱呀啟開,一個身影悠然步出,臨風而立。即便是在這樣的境況下,那張舒朗如遠岱含煙的麵容上依舊清寧得尋不著一絲慌亂,甚至還很有些怡然自若。

十幾把長劍同時出鞘,任懷卿手一落。

幾道黑影同時向顧惜朝襲去,手中利刃,似乎下一瞬便要洞穿那無力還手之人的身軀。

豈料顧惜朝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他的視線越過眼前劍刃望向某處,甚至也不躲不閃——雖然以現在的他,絕不可能閃過這樣的圍攻。

森白的劍刃就要飲下殷紅的血,突然“嗖嗖”的幾聲破風,數塊碎銀大小的石頭自任懷卿身後猛得射來,顆顆擊上眾刺客的手腕,角度、力道分毫不差,堪堪擊得他們筋斷骨裂,手中長劍墜地。

幾乎是同一刻,一道黑影電掣般自任懷卿身邊閃過,不及他回神攔阻,那人已掠至眾刺客中間。一陣寒光爍目,出鞘的逆水寒已舔上周圍正捧手哀嚎瞠目結舌的刺客咽喉,而那黑影回身一旋,便將身旁正自靜觀的顧惜朝擁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