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的家夥麵前說什麼“見到你很高興”、什麼“你的美麗宛若明月高潔”、什麼什麼“親愛的”等等等等。
三個人握上門鑰匙,然後一陣天旋地轉。盧修斯是級長,所以他的寢室是特別的,單人的,這使得今晚的旅行不會被任何人所知。而馬爾福家的校董權限使得盧修斯在一定程度內的活動不會傳達給防備嚴格的鄧布利多——這些大家族的秘辛,果然不足為外人道。
落地的時候,西弗勒斯很自然地扶著諾耶,並從戒指裏掏出一瓶魔藥,遞給諾耶。緩解暈眩的魔藥,這次是草莓味的。諾耶把它當飲料似的喝完了。
馬爾福莊園自然華貴得不同凡響。即使現在是夜晚,也不難看出那華貴的家具,大理石壁爐和鋪滿了地毯的地麵。不過,由於三個人的落地地點是在莊園內的某一個書房中,所以諾耶很遺憾地發現,這一次,他是不能看到那養了無數珍稀走獸和種植了無數華美植株聞名遐邇的馬爾福庭院了。
繞過曲折的走廊,三個人停駐在一扇門前。盧修斯朝西弗勒斯點了點頭,慢慢地推開了那扇門。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這個“不大”隻是針對馬爾福莊園一般的房間布局而言的——布置得很溫馨,不過,對於曾經無數次受邀而來看過無數次莊園內部的西弗勒斯而言,這種溫馨實在有些怪異。
“這是我小時候的玩具房,我四歲以前,很喜歡待在這裏。自然父親生病了以後,他要求將床搬來這裏……我……”小鉑金貴族的眼角有些紅。西弗勒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身高暫時還不及盧修斯,所以現在做這個動作還需要踮了踮腳。
阿布拉克薩斯依然陷在昏迷之中,盧修斯有些不忍地側了側頭。他的風華絕代的父親,如今正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臉上和身上都長滿了惡心的瘡口,他那耀眼的頭發正如幹枯的稻草一般,仿佛風一吹,就會消散。走在最後的諾耶也忍不住暗自歎息,他還記得那個調♪戲過自己的金發美人,和眼前的這個憔悴的醜陋的病人相比,前後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西弗勒斯皺著眉,他掏出藥箱,速速放大,然後帶上手套,小心地挑開了老馬爾福身上的一個傷口,擠出裏麵的液體。他從藥箱中取出一排試劑,在每試管藥劑中都滴入了一滴膿液,然後觀察它們的顏色變化。
諾耶發現西弗勒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很抱歉,但老馬爾福先生的確患了龍疣梅毒,這沒有被誤診。”西弗勒斯收起那一套工具,低聲朝盧修斯說道。
“那為什麼你的魔藥沒有發揮應有的效果,反而加重了父親的病情?”盧修斯哀傷的表情中帶著了一種深沉的嚴肅。
西弗勒斯看了盧修斯一眼,在這個曾經的好朋友的眼中,他看到了一抹堅定。
“我猜測……這不是由病毒引起的龍疣梅毒,這是由詛咒引起的,所以,馬爾福先生呈現出了龍疣梅毒的病症,但事實上,一切治療的魔藥隻會加重這一病情——這一點,我想我不需要做出解釋,鑒於馬爾福的書房裏將會有大量的與黑魔法詛咒相關的書籍,你應該比我更為知道惡性詛咒的厲害。”
西弗勒斯冷冷得分析著。他有些懊惱,他果然還是太依賴於上一輩子所獲得的認知了。上輩子,老馬爾福死於龍疣梅毒是一個既定的事實,所以這輩子當盧修斯越來越焦慮的時候,他以為時間來了,卻不曾想到,事實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個模樣。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安靜地站在一邊的諾耶,然後慢慢將心底的不安驅散開去。
“你有幾分的把握,確定我父親的病症來源於詛咒?”鑒於那些優秀的私人家庭醫療師都沒有表示任何的疑慮。盧修斯的擔憂也是正常的,畢竟,現在和他說話是一個十一歲的來自麻瓜界剛接觸魔法不過半年的小家夥。他莫名地信任他,但同時,一個優秀的馬爾福總是懷疑一切。
“我對自己製造的藥劑十分自信。”西弗勒斯不鹹不淡地說。所以,問題既然不出自魔藥,自然出自你父親本身的身體狀況。
“我以為對一個小心謹慎的貴族施展詛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詛咒的施展是需要媒介的,比如被詛咒人的頭發、血液、簽名等具有魔法效用的東西,作為巫師界最被關注的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阿布拉克薩斯即使喜歡麵對美人逢場作戲,他也不會那麼輕易地任這些東西流失出去。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但也不是絕對不可能,不是麼?你要知道,馬爾福是一塊又香又大的蛋糕,暗處有太多的蒼蠅在覬覦著了。”
盧修斯深深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像是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出什麼破綻。西弗勒斯抿了抿顏色淡得近乎蒼白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說:“每種詛咒的施展都需要付出一個相應的媒介,如果,我們能找到詛咒者所倚仗的媒介,並反向摧毀,理論上是可以破壞這份詛咒的。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保證馬爾福先生的生命。”
可是,維係阿布拉克薩斯的生命又談何容易!
盧修斯再一次注視了父親的睡顏,然後放下床四周的帷幔。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將二人帶到了書房。在家養小精靈奉上正宗的英吉利紅茶之後,盧修斯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們……總是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