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關係,“我理解你跟萊德福先生的關係因為風岩館——”
“麥克伊探長,”杜爾威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打斷了麥克伊的句子,“我希望我們可以關注在手頭的案件上。”
房間裏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說話,麥克伊拘謹而僵硬的緩慢點頭。
“當然。”
☆、肮髒的出租房,罐頭魚,低垂的一葉蘭,我已告訴了每一顆小星
杜爾威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處在另一個維度,三線坐標在向無限漫延,零點是他的腳下,而萊卡廣角鏡頭則是他的眼睛。潮濕的城市街道影像和霓虹燈下的靛藍剪影在他眼前彷如平行蒙太奇般來回切換,溢光燈照出低調攝影下的切半拱門,伴著腐臭的魚腥味,杜爾威的上帝視角開始隨著卡裏加利風格傾斜。
“現在,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聚光燈打在洪門漆黑陰影下,裹在血紅珠片長裙裏的戴安娜踏出陰影,在鏡頭前低下頭,從厚重睫毛裏向上斜斜看去,厚重雙♪唇在鈷藍唇彩中噘起,濕漉漉的地麵上反射出不知何時飄散而來的雨霧。
畫外音敘述者說,杜爾威意識到那是自己的聲音,這是一個殘酷的黑色電影。
“我想這是我對蛇蠍美女模式化的迷戀。”
杜爾威著迷的看著戴安娜把頭甩向後方,在薄荷煙煙霧中粗魯大笑。
“厭女和情|色母題一直讓我覺得非常的,”戴安娜輕撣了一下纖長手指,猩紅指甲按著烏黑煙杆,“曖昧。”
哥特式拱門中有一隻黑白花貓跑過,踩過坑窪水池,安靜潑濺聲在空蕩蕩的街道水汽裏回響。
“告訴我,親愛的探長,你找到答案了嗎?”
戴安娜在他的鏡頭前隨意進出,姿勢優雅,十寸高跟鞋踩過破碎玻璃和霓虹碎片,杜爾威被迫閃回到電影起始,看著零點重新在他腳下延伸,兩點確定一條直線。
“我還沒找到問題。”
畫外音繼續說,這是一個生機寂滅的荒原。
“愚昧,”戴安娜斜斜靠向下水道青苔紅磚,遠處傳來水滴回音,腐爛和惡臭順著水漬流向出口白光,“你知道你的問題是什麼嗎?”
杜爾威感覺到一陣焦慮,他不知道戴安娜指的是什麼,他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
“你不相信。”
畫外音說,這是一個陽光和罪惡並存的世界。
白光處煙霧彌漫,皮鞋踏地的腳步聲在鏡頭外傳來,杜爾威沒有回答,他突然意識到了他的問題是什麼。
“你要相信,知道嗎,”戴安娜又重複了一遍,鈷藍嘴唇含上纖細煙杆,墨灰煙霧在她睫毛前漂浮,“相信俗氣的羅曼蒂克情節。”
“不,我知道我要問什麼了,”杜爾威把自己拉近到戴安娜特寫,背景失焦成一片白光,“第三個人是誰?”
戴安娜肆無忌憚的仰頭大笑:“《第三個人》?不,親愛的探長,‘我愛他,你愛他,我們為了愛曾向他做過什麼呢’?”
“不!”杜爾威挫敗的讓鏡頭跳躍成空間並置,黑色人影和戴安娜分站鏡頭兩方,她在前景特寫,他在背後全景,“我不是在說那個見鬼的威爾斯電影,我是在說第三個愛人!”
戴安娜緩緩轉頭,所有情感在她臉上合攏,隻有冷漠和灰白塗抹在她雙頰:“探長,”她看著鏡頭,嘴角歪斜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為什麼你要保持沉默?”
畫外音說,不要再拒絕我了。
這次畫外音變成了魯克的聲音。
然後杜爾威在冷汗中驚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