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3)

生為什麼越來越戲劇!”

昭月躺在床上幾乎要打滾,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戲劇了。惜禾對什麼都不懷疑,馬上設想了將來的場景:“以後我這個科學家光臨你的劇場看您表演!”

惜禾問了一堆鼎鼎大名的鄭喬伊家的故事。昭月說不上來,每天也就那麼過了,反正現在見著鄭喬伊都不慌了,像很熟很熟的親人一樣;還覺著自己前二十年的挫折都成雲煙了,從此以後一片光明。不想這麼樂觀的,害怕太得意了上天就要潑冷水,但是在鄭喬伊這裏實在太溫暖,溫暖到人的腦袋有點迷糊。鄭喬伊視她如明珠,是捧在手上的那種寵。愛吃什麼,想不想添置新衣,想去什麼地方旅行以後帶著去……無微不至。這種好與池門城不同,池門城從不主動問你喜歡什麼,他會買一堆東西,卻是自作主張的,她不喜歡就讓她丟,確定她會喜歡也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永遠是,“也許你會喜歡”或者“你應該會喜歡”,到最後卻還是連她最喜歡哪隻泰迪熊都摸清楚了。這大概就是時間的力量。

但昭月畢竟沒有得意忘形到忘了自己的身份,沒有天真到以為生命軌道從此定型。還是需要自己拚命的,鄭喬伊畢竟與自己什麼關係都沒有,他隻是因為池門城才待自己好,或者,因為那個故人?池門城,來鄭家後不曾聯絡過。手機被鄭喬伊換掉了,卡也是新的。新卡裏有惜禾號碼,沒有池門城的。弄個號碼是容易的,但是鄭喬伊囑咐了,盡量專心,莫聯係。那麼就算了。

其實,像突然由考研轉為學戲這麼大的變化,這次昭月想讓池門城知道一下了。正琢磨著是問鄭喬伊要池門城的號或者讓鄭喬伊代為告訴,豈知池門城與鄭喬伊已在電話裏激烈爭吵。

“她最喜歡的是上台唱。和曼殊一樣!”

“唱戲多辛苦你知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她喜歡唱,但她不適合。唱戲對她來說玩玩就夠

了。”

“少把你那些自以為是強加到她身上!”

“人放到你那裏不是讓你興風作浪!”

“池三!你可以現在就對她說清楚你當初怎麼看中她的!她要回你那兒去我立刻讓她走!”

那頭霎時沉默了。心不甘情不願將人送到雍城,所有的原因不就是這個。喬伊,這是在威脅嗎?

池門城強烈感覺受挫,總在關鍵問題上自己疏忽了然後被喬伊鑽了空,懊惱不已。

就這樣,當夜昭月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一聽聲音便知是誰,頓時屏了聲息。彼時昭月已洗過澡,窩在床上練段子。

男人開門見山。做個伶人,一生登台獻藝,四處輾轉演出。做個學者,研究各國戲曲,以唱曲為業餘愛好,想唱得更好,他可以聯係老師來教。

昭月的回答男人猜都能猜到。

“兩者能不能兼得?一邊做伶人,一邊做研究。”

池門城終於明白了,什麼都不必再說。許多想法她就是蹈她母親的舊轍了。她想當一個藝術家甚過當學者。男人知道,這回自己又敗給喬伊了。這是自己的錯吧,想要努力挖掘她與她母親的不同,害怕她什麼都與她母親像,害怕最後一絲解釋的空間都無。怎麼解釋清楚她有哪裏哪裏不同?怎麼解釋不是把她當替身?

這場對話不歡而止。

男人淡淡的:“算了,你喜歡就好。”片刻,轉而酸意十足地揶揄:“到了那邊,果然不可能什麼都不變。喬伊幫你找到了最愛,果然比我厲害。”

“……”

“在那邊一定呆得比在我這裏更舒心,樂不思蜀了吧。”

昭月可惱了,沒見過這麼小氣的。“你要那麼不放心當初就不要讓我來。不是我自己要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