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1 / 1)

顧自一口一口舀粥喝。清甜的紅薯和南瓜,混在一起同樣好味道。

“要說咱們方城最熱鬧就是咱們小的時候。現在,我們老了,小的們也不一處玩,都生分了。我常感覺,寂寞得緊……”

昭月不由抬頭,婦人黯然低眼,連喬伊也有慨然神色。她說的是,一代不如一代親厚,便是他們這一代當年玩在一處的,為各自的事業野心奔忙,聚少離多,相聚之時更多成了彼此的客,而不是什麼發小。這樣想,竟然有點心疼說話的人。寂寞,寂寞。她毫不掩飾說寂寞,心裏應該是淒涼的。所以,癡癡凝著婦人。

不光昭月,連池門城都聽得若有所⊙

方佩蓉頰上暈了幾絲紅,嫣然笑開。“我錯了。”

喬伊這才平複了臉色。門掩著,四下隻有彼此,婦人偎上來,伸臂環住男人腰身。“我們都老了,當年心高氣傲,不肯自討沒趣,如今,抱著自討沒趣的危險,仍這麼厚著臉皮。老女人,總

比不過那些鮮花嫩草了。”

喬伊目中有難色,一隻手微有猶豫,終是落到女人肩頭。

“我們男人何嚐不是老了,這麼多年,難為你一直念著。”

女人竟而紅了眼眶:“如果當年我向你表白,是否會接納我?”

“時間哪有假如……人要活在當下,那回在你家真的是出乎意料,從來不知道你的心意。”不能說,不能說有曼殊在,誰都接納不了,即便結婚,也是精心挑個賢惠女子,而不是她佩蓉這樣的。

寥寥幾句溫潤話語還有和暖目光,輕易使婦人芳心大悅,如藤一般纏緊了男人。“你們幾個,論出身你最高貴,論心性仍是你最高貴。我們女人不是隻知貪慕富貴的,最愛的謙謙君子啊,你有才華,不繼承父業不一樣做成自己的事業嗎,章一隻是在你走後頂替了你的位置。他什麼都不是,還不知饜足,居功自傲,愚蠢!”

喬伊撩了一撩女人的秀發:“不對,我走後,照老爺子的心意,至少應該是仲鶴當家。仲鶴最合

他心意,可惜仲鶴就那麼出了意外。”

手觸著女人的身體,感覺她僵硬與否;眼俯視女人臉的一角,關注她的神色;耳細聽她的笑聲,檢查是否含有雜質。而女人隻是往他身上黏得更緊,臉上長睫微一低,但嘴裏隻有滿不在乎:

“仲鶴或伯修,在我眼裏都比不過你。你知道嗎,婉瑜她們一個個都道你最優秀,一個個都愛看你的戲。上次聽你的意思,我多高興……”

欣喜之下女人仰起臉。四十歲,一絲魚尾紋都沒有的臉。妖魅一般。

喬伊低語:“我去看看昭月。”才低頭看她一眼,想要推開她,冷不防,女人攀上他脖頸就吻上

來。

女人身上的香水散發的是後味,玫瑰香,迷迭香,沉香。香氣怡人。喬伊一隻手輕搭女人的肩,作勢去推,“我說過我們可以常來往,但你有章一我有範黎……”

“喬伊,不要嫌棄我……”

軟玉溫香,原應是別人求她,如今,卻要她去求人。喬伊不應,不拒,任女人將他帶到沙發上,在他腿上坐下。男女之間,自古隻有男人占便宜的道理,世人隻道男人好色,親薄了女人後慣於為自己找借口,自己這算什麼,為了誘她與章一反目而親近她,這算為自己找借口嗎?

希望是自己找借口。作為男人,堂堂鄭氏子弟,影帝,要靠皮相誘惑人,一生的尊嚴簡直要零落一地。寧願是自己主動地邪,壞,可是腦海裏就是回閃過昭月的臉,昭月剛剛對他說:“伯伯,我明白,您心思純正。”那孩子若知道自己在做這樣的勾當會怎麼想。不敢想,長指纏過女人的長發,將她擁緊。呼吸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