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路海寶直接請吳延幫忙,或者方明羽直接向他的上司市紀委書記王桂珍求救,這事還是可以辦成的,但是官場對這種事想來避諱,哪裏會將家醜直接向上司彙報呢,所以他們才不得不走曲線找到吳嘉銘這邊,沒想到會節外生枝反被人趁機利用。
方福山忙又到滿一杯酒,這次連同方明羽一起,快站起來的時候又將神情頹然的路海寶也拉起,三人一起給吳嘉銘敬酒,吳嘉銘不得不也站起來飲滿一杯,連旁邊的陳慧琳也跟起來一起喝了一杯,吳嘉銘不由看了陳慧琳一眼,知道那件事沒有那麼容易在她心中消弭,心中不由一歎,這件事確實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
外人是不知道他媽媽在正家族中的地位,他媽自幼和舅舅相依為命,所以舅舅對他媽一向恭敬有加,而他二叔在讀書時期完全是他媽照顧的,那時他爸在部隊當兵,每個月都會將津貼寄回來補貼家用,他媽總是會在不多的津貼中分出一部分給他二叔做零花錢。
在某種層度上他二叔對他媽的感激之情更勝過他爸爸,所以他媽在整個大家族中說出的話,一般是最有用的,看來真的要盡快問一下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準備坐下的時候,邊上的路海寶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醉眼朦朧的眼睛看著他,神情頹廢地說道:“是老哥識人不明,今天讓嘉銘老弟入了別人的局,我真是愧對秘書長的栽瓏啊,是老哥不對啊,我一定要向秘書長當麵道歉,三叔既然決定到王主任家去當麵澄清,那我也一起去吧,不過最可惡的是李萍萍那個賤人,居然如此歹毒,虧我和她相識了近五年,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吳嘉銘看到一向外表風度不凡,溫文爾雅的路海寶居然被這件事搞得如此頹然,心中不由有些同情,同時也感歎官場的爾虞我詐太過陰險,相交五年居然可以一朝背後捅刀,除了擔憂自己的前途外,同時也對自己這麼多年的官場修行居然被人輕易利用感到羞愧,忙勸解道:“路哥其實沒有必要如此沮喪,既然我們已經識破了他們的詭計,就可以從容反擊了,既然方主任可以在王主任麵前說上話,那就不用太在意這件事。”
看來方福山他們並沒有完全想清楚李萍萍等人今晚的局,隻是想到會對王亮出手從而挑起和王城的矛盾,不過也是不管是在機關混了多久,所處的位置就限定了他的格局,就像顧明辛苦想出了一個自認為死局的陽謀卻被王城輕易破去,他們如果會想到今晚的局將會影響整個江城的政治局勢想來應該不會僅此而已。
方福山看著依然神情不正的路海寶,又看了一下寬慰完路海寶一臉平靜的吳嘉銘,突然有種深深的疲憊感湧上心頭,不由又看了一下左手邊的方明羽,心中不由一歎,明羽還隻是實幹型的,政治覺悟稍地了些,他現在有些看不出路海寶是不是在演戲,也看不住吳嘉銘是否看出了一點,不過兩人都將自己的態度和想說的話說出來,其他的已經都不重要。
方福山大有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覺,歎道:“王主任任市委書記的時候,和他有過幾次交流,沒想到臨到他快退休了,才利用到這次機會,這件事無論是秘書長還是龍書記出麵都不是很恰當,事情因我們而起,我們也有責任將他解決,不過現在就是擔心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吳嘉銘一眼,眼神中露出探究的神色。
吳嘉銘不由感慨這些已經成精的老機關,即使位置再不顯,也是七竅萍瓏,看來方福山也是有所懷疑李萍萍等人的舉動不會這麼簡單,隻是心中不確定而已,吳嘉銘自然不會給他解惑,對他的表情視而不見,裏麵的內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倒是今晚那兩個演員,他肯定是要給點顏色他們瞧瞧,吳二哥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