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很快的紅了眼睛別過眼不忍去看,平時在病房裏總是有被子蓋著,這樣明明白白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仍舊是顯得格外的刺激。

很快調整好情緒,母親順速將預先準備在車裏的毯子拿出來蓋在我的腿上,方說了句,“綠萍,我們到家了,高興嗎?”

自然是高興的。

“恩,很高興!”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我回答,臉上漾開自這個世界醒來以後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首次有了家的感覺。

在當明星的那段日子裏,衣食無憂,我總是喜歡各處置地。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買下一棟房子,也不管這個地方是富裕還是貧瘠,是繁華還是落後,這幾乎已經成的我的一個怪癖。我所掙的錢大部分都花在了置房上麵,到最後我甚至不記得我到底走過多少個地方,置有多少棟房屋。

但是即便如此,心還是空蕩蕩的,無所依靠。

父親

我的房間理所應當的被安排在了一樓。聽母親的語氣,綠萍之前的房間應該是在二樓的,但是因為腿的原因,為了方便我行動,就改在了一樓。

對於這個安排我一點意見也沒有。我自己的狀況我比誰都更要清楚,住在一樓於我而言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目前我的傷勢複原的狀況很好,卻還不到適合安裝假肢的時候,因此隻除了簡單的矯正複健之外,我大部分時間都是窩在床上養傷。

前世在看‘一簾幽夢’見識過汪父的偏心,投注在自己的小女兒注意力總是比大女兒要多上許多,處事原則上在兩者間有明顯的偏頗,但也並不以為意,那本就是於我無關,隻是電視裏麵供人閑暇時候看來打發時間的東西,看過也就算了。

即使在魂魄依附在綠萍身上,也從來沒有對此事想過太多。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汪父汪母兩人同時在側,對於病床上的綠萍也就是我付出的關心和愛護也是真心實意,並沒有比任何人少,甚至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雖然我前世是個孤兒無從比較,但卻仍舊能夠感受得到。

父親這個名詞在生活中從透明變得立體,無所謂感情深厚與否,生活中有這麼一個角色的存在,似乎也不錯。

直到出院後生活的地方轉移到家中,與父親母親、妹妹紫菱一起生活,才知道父親對妹妹紫菱嗬寵到什麼程度。這些我在醫院都是感受不到的,妹妹紫菱每次出現在我麵前總是呆不了多久,不是她不願或者其它什麼,隻因為她來的時間總不太對,老遇上我想休息睡覺或者正在做治療的時候。

那段時間,我的日子過得總是晨昏顛倒的。

妹妹紫菱一般是白天來,父親一般是下了班後,他們能同時出現在我麵前的時間原本就是不多。

回到家裏許多天,在對於父親對兩個女兒的態度上,才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對於大女兒,有疼寵有愛護有關心,但更多的是作為父親的責任和對自己的大女兒截肢以後憐憫;而對於小女兒紫菱,則從頭到尾都是嗬寵和縱容,比電視中演的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會叫妹妹紫菱叫做‘我的小公主’,也會叫紫菱叫做‘鬼丫頭’,每天早上專門繞到妹妹紫菱的房間叫喚紫菱起床,交換醒來以後的第一聲甜蜜稱呼,也會為紫菱開一個多小時的車繞到城的另外一頭買來她喜歡吃的黑森林蛋糕。

他們父女在一起的氛圍,總是甜得能夠淌出蜜。和之於我的憐憫關心是遠遠不同的。

從進這個屋子的第一天起我就意識到,終究我隻是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