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那是一個人的胸膛。
“這麼晚不睡,你在這裏做什麼?”猜忌極深的口吻。不悅,而且陰森。
“我睡不著,出來走走。”他自己不也大半夜跑出來嚇死人?
但他當然自認為不一樣。他是蓮井家的主人。
她不算矮,但他像堵牆般站在回廊中央,完全擋住她的去路,她才發現,蓮井深當真非常的高大。
“我告訴你,你最好打消那些愚蠢的主意。”
愚蠢的主意?
“你以為我想逃走嗎?”他更以為她那麼沒腦筋。“我身無分文,甚至連人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怎麼逃走?”她頓了一下。“再說,我為什麼要逃走?”
“就是有人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深沉的目光,沒有回應她最後的話。
“我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那最好。”也許因為夜寒黑深,蓮井深顯得陰惻惻。
“那我該回房了。”她動一下,身體語言再明白不過。
蓮井深側身。“記住,下次沒我的允許,不許你再這樣隨便走動。”
“是的。蓮井先生。”
蓮井深眸子一緊。“你叫我什麼?蓮井先生?”
“是的。蓮井先生。”他不是聽得很清楚了嗎?
蓮井先生……
“很好……”他居然陰冷的笑起來。手一揮。“走吧。”
原隻是不能容忍夏子的叛逃,所以蓮井家才不肯罷手,不停止對夏子的追緝。六年後他父親過世,此後,久、宏、充三位蓮井家的少爺也因為意外或疾病相繼過世,蓮井家由他當家,夏子的事原已準備做罷,反正夏子在蓮井家一直無舉足輕重,卻在這時找到了夏子留下的女兒和照顧她的老太婆。
也罷,就當家畜看管著。他沒興趣理會,原來也對她不聞不問。不過,既然是夏子的女兒,也是蓮井家的東西,必要時有用得上的地方。他讓潮崎健去處理,偶爾想及,詢問一聲。潮崎帶回的照片倒教他意外。
原來夏子的女兒那麼大了。幾年了?
正好,他可以給她機會,正是她為蓮井家做出貢獻的時候。她應該慶幸,他讓她進蓮井家門,又給她這個機會。畢竟,夏子可是一個叛徒,她的女兒能有這樣的待遇,她應該感激萬分才對。
但她居然敢叫他“蓮井先生”!
這不像夏子。他沒看到他預期、想要的畏懼。
不識時務的夏子生的女兒。希望她能聰明一些。
☆ ☆ ☆
很快,陳朱夏就摸清楚她身在什麼地方了。
趁著大白天,她捉住機會跳出回廊仔細察看了一番。她被安置的地方果然在西南隅,但從她站的地方,幾乎看不到另外那一頭。蓮井家大得超乎她的想象。宅邸四周圍了至少有一人半高的高牆,背後依山,左邊牆有個小側門,要到大門必須穿過主屋。東南隅也和西南院落一樣,憑回廊與主屋相係。客房是獨立的,在主屋側旁另有一獨立屋子,是道場。
她沒能接近道場。還未走近它的側圍,就被一個滿臉凶煞的男人吆喝趕走。匆匆退回西南院落,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已出來尋她。
“朱夏小姐,你跑到哪裏去了?蓮井先生交代過,你不可以到處亂跑的。”語氣嚴厲,帶著責備。
“我隻是隨便走走。”陳朱夏坐在廊上,回頭看過去。即使在陽光下,蓮井家還是散發著陰森的氣息。
她母親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將近十六年。實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