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讓我覺得惡心。”
袁柏最後的那句話像一把刀刺進了我心裏,疼得我幾乎暈眩。
“對不起。”我喃喃開口,不知道自己是對不起利用了他,還是對不起別的。
袁柏離開後,我站在冰天雪地裏,直到全身冷透才回過神來,回到宿舍便睡下了。半夜感冒,高燒得厲害,睡夢裏感覺有人喂我水喝。熟悉的聲音低歎:“跟你說外頭冷,怎麼不聽話。”
第二天醒來,空蕩蕩的寢室裏就我一個人。
大四畢業之後我如期留了校,中間回去了一次。那是我工作半年後第一次回家,潛意識裏我一直把那裏當成家。那天剛好周兮過來吃飯,周兮結婚後搬去了G市,很少會來這裏。她對我有些生疏和忌諱。我聽她說周錦程有女朋友了。他那時在廚房裏,而我就坐在客廳裏聽著她說他的女朋友。周兮說是他的同事,為人很開朗大氣。
我說哦,那兩人挺般配的。
我跟周錦程是注定無法在一起。他是我的長輩,我們的親戚都知道。他的事業蒸蒸日上,出不得差池,更不能讓別人捉到他跟他養的侄女不清不楚。
後一天我跟周錦程說我要回校了,以後大概會很忙,回來的次數可能很少了。
他看著我,慢慢用毛巾擦幹剛洗水果的手,說:“好,我知道了。”
他之後拿了一把水果刀坐在客廳沙發裏削蘋果,看著電視削了兩個,後又像想起什麼,轉頭問我,“你要吃嗎?”
我說不用了。
他把其中削好的一隻蘋果扔進了垃圾桶裏。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生氣了?畢竟他一直什麼也不說。
我回學校後就開始忙工作,也在後麵兩年讀了研。期間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一零年那年回去,細數竟已是第七個年頭了,我已經二十六歲。
周錦程沒在家裏,毫無疑問。聽說他現在已不再做外交官了,轉到了一個國家級單位裏當政。
我放下行李,去冰箱裏找飲料,發現裏麵空蕩蕩的。看來他已不常來住這裏。我之後去了超市。在那裏我竟就碰到了周錦程。
我推著車走出日用品區的時候,在前麵的走道上看到了他,他身邊陪著一個端莊大方的女人。我停下了腳步,看著他在看到前方的一對母女時也停了下來。他的眼裏有一瞬間的溫柔,他上去跟她們打了招呼,我看向那挽著母親手臂的女孩子,原來是她。
我推著車子轉了相反的方向,與他們背道而馳,越行越遠。
晚上的時候,周錦程竟然回來了,一個人。他看到我時有一點驚訝,“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
我說“恩”,我虛應著,不想回答。
他也沒在意,說:“晚飯吃了嗎?我去做飯。”
我說:“吃過了。”
他看了眼我扔在茶幾旁那垃圾桶裏的泡麵盒子,沒說什麼。我在看一本電影頻道播放的驚悚片,窩在沙發的角落裏,被子蓋到下巴下麵。
周錦程泡了一杯熱牛奶過來,他笑了笑,“膽子那麼小,偏偏喜歡看這種片子。看完回頭又要睡不著了。”他伸手過來碰我,我尖叫了一聲。
兩方都有些尷尬,我看著他輕聲說:“你別碰我。我害怕。”
他愣了愣,收回了要順我長發的手。我轉向電視,看的目不轉睛。⊥思⊥兔⊥在⊥線⊥閱⊥讀⊥
我以為他會走開了,可他卻是拿起遙控板關了電視機。
這次的這一場性-愛在沙發裏被點燃。我有些抗拒,可他卻像等待太久般一再索取,毫不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