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死,當真的薄命之花。”幸村淡淡地感歎了句。

聞言,卯月禁不住眉頭輕蹙,而後冷冷地道了句:“那與你何幹。”

幸村稍稍一怔,隨即笑了笑。

“嬈,那些話,我都是認真的。”幸村忽然說道。

這讓卯月愣了下,然後緩緩說道:“放棄了,不是更輕鬆些嗎?”

“可是,做不到,我也無可奈何。”他狀似歎息地言道。

“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做不到?”

幸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那我也許該說,我根本就不想試。”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招惹你的。我好象後悔遇見你了。”卯月的聲音裏透著些許涼意。

“為什麼,你可以如此絕情?”幸村的聲音原本就有些沙啞了,此時更是透出晦暗之色。緩緩地滑過人心,留下淺淺的沙跡,淺淺的痛感。

卯月什麼也沒有回答。隻是轉過身便要離開。

“嬈!”幸村有些急切地喚了聲,卻沒能留住她的腳步。

“嬈……嬈……”一聲聲的輕喚,這個惟有他常會念出的名字。繾綣糾纏,心,沒來由地亂了。反應過來時,已經停下了腳步。

“嬈。”輕輕地,帶著淡淡的喜悅。

到底,誰是誰的劫?

“我真的不該招惹你的。”轉過身來時,卯月似乎有些無奈地說道。

是啊,不該招惹他的。

當初遇到羽離時,僅僅隻是隨口一問,卻牽出了那麼多的糾葛。

為什麼那時候羽離對她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會提到那麼多跟幸村有關的事情?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後會遇到幸村?為什麼七年之後,他會依舊記得她?這些,她沒有答案。

事實上,她有時候會想,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猜想過,該是與手上的“幻”有關的。而鳳家,這樣的手鏈還有兩條,在鳳瀲和羽離那對雙生子手上。所以,曾經懷疑過,她們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但是,從未動過尋找她們的念頭。

前世今生,她與她們,始終都是不相幹的人。

那她又為什麼會與幸村相遇?

之後的幾天裏,卯月一直沒有去醫院看過幸村,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雖然有聽說他的的病情漸漸穩定了下來,隻是,依舊會令人有些不安。

這天晚上,卯月如往常一般走進那間叫“幻覺”的酒吧。

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便朝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上去之前,又順便交代了:誰來了都不見,要硬闖的直接丟出去。

這酒吧裏“收留”的員工,大多是些來曆不明的。不過卯月從來沒去過問他們的往事。隻當普通員工對待了,不過大家多少心裏有些數。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將自己的過去隱瞞起來的。但就算被人知道了,大多時候,會看在“鳳小姐”的麵子上忽悠了過去。

所以,遇到一些鬧場的,他們還是會偶爾露一手。老板有事,員工服其勞嘛。

不過,像今天這樣明確的交代,倒是第一次。雖然有些訝異,卻也沒人問為什麼。好奇心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

走進房間後,卯月便將門鎖了起來。

然後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帶著的珠鏈“幻”,順手便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