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一怔,他到是也壓根沒想著讓周賜把奪魂法傳授給他,隻是當周賜親口說出他自己是邪魔外道的時候,心裏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人,終究無法貌相,善與惡,也終究說不清楚。
也許隻有到生命盡頭處,方能見到分曉。
“前輩您盡管說來,能力所致,道義所允,晚輩定當全力以赴。”
“嗬嗬,老朽自然不會委托你做那有失道義之事,老朽隻是想覥顏求你一句,在以後的時間裏,若再見到離魂會這種以殘害孩童為修煉媒介的事情,便待我贖罪除惡,以寥償此生之孽!”
聞言,沈青正色點頭,“前輩放心即是,您還有沒有其他遺願,趁現在還來得及…”
他並沒有把話說完,因為現實的很殘酷的,到得現在,周賜的元魂已經隻剩下極為模糊的一張臉,且就是這個點遺存,仍在以沸水煮冰般的速度快速消融於無形。
“吾有一人亦敵亦友,平生未能與他分出一場勝負乃是畢生之憾,孩子,以後你若見得,便幫老朽問候一句好了!”
說這句話時,周賜已經近乎徹底消失。
沈青大急,連忙追問:“前輩,那人的名諱?!”
寒風吹過,似乎吹散了周賜最後一縷元魂,眼前的視線再無那道慈愛虛影,隻剩一道若有若無的微聲越蕩越遠,仿佛已飄至另一個世界。
他喊得是段天巍。
沈青徹底怔住了,命運便是這般,充滿了巧合的交集,卻又充滿了巧合的無奈。
原來老人家與段前輩大有交集,本來這該是一件還算圓滿的事情,隻可惜,段前輩已不知所蹤,他終究是無法幫助老人家完成這簡單而平淡的遺願…
逝者已逝,命數已定,沈青深吸口氣收拾心情,旋即禦劍離開。
此時沈青還沒有意識到自他離開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他隻是隱約覺得確實走的比較久了,這對家人而言無疑是一種銷聲匿跡,所以眼下第一件事自然是回家報安。
路上,他不由得去總結了一下周賜前輩給予的指點,其中有一點很重要,便是關於雷靈的解釋。
周前輩雖然連石碑都沒有見到,但他卻對這種情況做出了一定的分析。
石碑,便是神邸。雷靈,則是神祗。這在理論上並不屬於煉靈之術,而是一種外在的際遇。
說白了,便是造化。通過某些特殊際遇獲得了這場造化,從而導致靈宮之中神邸永存,神邸內居神祗,以咒法召喚便可加身。
靈道正法當中叫做請神,邪法則叫做喚邪。
就好像白鳳素的怪蛇一樣,兩者異曲同工,性質一致。
周賜給出的解釋,應該是靈道當中一些比較高深才能觸及的知識,但沈青卻知道他說的並對,或者是不夠準確,因為他召喚雷靈時沒有任何咒法,且也不是想召喚就能召喚。
此外,另一個自己、那關光影就是都是什麼,周賜連看都看不見,自然就更不會是他說的那種情況。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說是外在際遇絕沒有錯,因為一切都是源自奇異金屬,甚至連真雷造化法身都是如此。
“罷了,看來關於這些不是誰都能解釋的通的,還得我以後慢慢摸索。”
搖了搖頭,沈青不再多想,轉而把心思投入到對於靈道一些施法細節上去。
周賜指點了他很多靈道的施法細節,比如他之前施展煉靈之術,就拿攝魂劍來做比喻吧,必須得目光正視他人,且他人也與之相觸才行,否則,精神力量便無法貫入對方靈宮,這一情況是存在很大弊端的,因為對方若是對靈道稍有了解,便必然會進行十分謹慎的防禦。
那樣的話,煉靈之術的成功率無疑就會大大降低。
但通過周賜的指點之後他了解了,煉靈之術並不是這樣施法的,而是在施法之前要先運用自己的靈宮靈韻來感知對方靈宮,那樣的話,即便是閉著眼睛,便也能毫無阻礙的發動靈道攻擊了。
像這種細節其實還有很多,比如如何係統化的主動鍛煉自己的元魂,而在此之前,沈青簡直就跟無頭蒼蠅一般,哪怕這次晉升中階靈者,都完全是靠的頓悟才行。
但頓悟豈是長久之法,別說他的天賦還沒到舉世無雙那種地步,就算真到了,一生又能頓悟幾回?
所以總的來說,周前輩給與他的幫助相當之大,雖然沒有什麼靈法的傳授,卻是讓他對煉靈術的理解更加透徹,此道實力,自然增長頗多。
如果說以前的他隻是個空有等級的二半破子,那麼現在,他便幾乎是真真正正的中階靈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