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是第一次喝紗樹給他泡的玄米茶了,幸村雖然沒有搭話,但紗樹的表情全都收在他的眼裏。

當然,他們幾個的表情全都收在另個人的眼裏……

坐在對麵單人沙發上的紗樹猜不出父親的想法,他不問一言關於他們的事情,氣氛尷尬。

看著手中的茶,不敢再抬頭,怕與幸村再次視線交錯。

“我先回房間了。”男主人放下茶杯,對楓跟幸村微點了點頭,。

紗樹沒有回答,杯裏的茶到現在她都未喝一口。

“比留川先生。”幸村站起了身,他的聲音止住了他上樓的腳步。

“幸村。”楓也著急地站了起來,

“我,想跟您談談,如果可以的話。”

“精市?!”紗樹則是猛地抬頭看他,難道他要告訴她父親她的眼疾?!

“我不反對你跟紗樹交往——如果你想問的是這個的話。”

“爸爸,我跟精市已經分手了,”紗樹轉想身後,回答到,“今天隻是碰巧罷了。”找不出什麼籍口,這個蹩腳的解釋反倒是畫蛇添足。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紗樹,

“比留川先生,我要說的是……”

“精市!”紗樹突然起身,杯中的茶灑在了裙子上。

“紗樹,你還想隱瞞下去嗎?!”幸村的眼睛依然閃爍著瑰麗的紫,卻不是紫水晶般的剔透,而是紫色的火苗般。

“你不告訴我,也要不告訴你父親嗎?你以為可以一直瞞下去?等到那一天來的時候,你一個人準備怎麼辦?還有,你忍心要讓你父親去承受突如其來的打擊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精市……”他怒氣的臉龐讓紗樹已經完全不知所措,隨即不顧湧出的眼淚飛奔上了樓。

“紗樹。”楓也從幸村的話裏回過神來,追了上去。

還在樓梯上的男人,沒有阻止,直視著樓下的幸村。

走下樓梯,拿出一包煙,剛才的對話對他並不是無動於衷,

“不介意吧?”

“不介意。”幸村看著他優雅地點燃了煙,淡淡的煙霧飄在兩人之間,他卻似乎清楚看到了做父親的傲氣的背後,那不為人知的落寞……

“有的事情,她自己是不會開口跟我講的。”輕彈了下煙灰,他竟不自覺地對幸村無奈地苦笑了下,“說吧……”

“紗樹。”楓跟著進了她的房間。

“為什麼要告訴他?!”紗樹第一次對最好的朋友幾乎質問道。

想扔什麼東西來發泄一下,掃了一下,房間內卻不見有女孩子常能在這個時候派上用處的大的毛茸公仔,隻能隨手把櫃子上的幾本雜誌扔向床,軟綿綿地落下,沒有聲音。

一旁的楓像姐姐在看妹妹無理取鬧似的看著她。

短暫的沉默讓紗樹稍稍冷靜了下來,

拿起床上的那幾本雜誌,

“要扔就衝我好了。”把雜誌交與紗樹手中。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紗樹接過雜誌放回櫃子上,抹了抹眼淚。

“紗樹,你不知道你就這樣走了幸村他有多著急?!他等了你兩天,想了很多理由,可就是見不到你,等不到你的回音。他實在等不下去了,今天放學後就來冰帝找你了,因為他說你有跟他提到過一些我們的事情。”

“可你不應該告訴他我的病。”紗樹轉過頭去,繼續堅持著。

“看到他擔心你的樣子,我也沒辦法再騙下去。”楓愛憐地看著像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般的紗樹,“你低估了他對你的愛!”……

“所以……”幸村不知道這個最壞的結果對紗樹的父親會不會是致命的打擊。

“所以,她會失明。”比留川潤一擰滅了手裏的煙,說出了結論。

沒有失聲痛哭,沒有說著“這不可能”無法接受,甚至沒有一點激動,隻是表情在剛才似乎抽搐了一下,這個作父親的,很冷靜――冷靜得有點不可理喻。

“我也是醫生,”他轉頭對幸村說,“雖然不是專職眼科。”

“紗樹,幸村他真的很愛你……”楓告訴了紗樹他來找她時候情緒有多麼波動,在知道她的病情後,他有多心痛。幸村是那麼在乎她,在乎到不容許她再一個人去獨自承擔,在乎到即使會讓她難堪,也要告訴她的父親。

拿著紙巾輕拭紗樹的眼淚,“他對你的愛,讓我好羨慕……”

紗樹的情緒平複了些,靜靜地聽楓說著,沒有回答。

楓於她並肩坐在床沿:“有的時候,人總是會懷疑愛情。害怕去麵對,就選擇逃避。而且會有個聽起來很善解人意的藉口‘我想一個人去麵對’,但一個人的逃避卻反而給別人造成更大的負擔。因為不是隻有你一個人。你的逃避,讓愛的人怎麼辦?”

“逃避這種事情,於己於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