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用可是,”他緊抱著她,像要捏碎她的骨頭般,“我愛你!”至高無上的愛的宣言,除了毫無保留地說出,他還要將之一一做到。
被她抱得有些疼痛的紗樹沒有再推開他,如果對她而言,一切將毫無色彩,但在幸村的懷裏,卻能感覺到黑暗世界裏最溫暖的一道光……
盡管,對真正要麵臨的困難,他們還沒有那麼堅強的準備……
走下樓的兩人,看見父親依然坐著,煙霧的氣息比剛才更加濃鬱。
“比留川先生。”
“要走了?”
幸村點了點頭。
“我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坐新幹線回去。”他們父女兩個也應該好好談談。
比留川潤一看了看牆上的鍾:“還是我送你吧。”
是也需要時間來思考怎樣去麵對自己的女兒嗎……
“還是……讓爸爸送吧。”紗樹剛剛注意到幸村襯衣的右胸`前,沾上了一小塊暈染開來的黑色,是自己剛才哭得太猛了,化掉的睫毛膏弄髒了他白色的襯衫。
順著紗樹的視線低頭看見那一塊,“洗洗就好。”回給她一個無害的笑容。
紗樹也忍不住地笑了笑。
那笑容,對做父親的,是久違了的……
看著女兒在愛的人麵前展露已經甚少在自己麵前出現的笑容,比留川潤一一陣心酸……
上車前,幸村照例又是對紗樹一個安心的微笑:“我會來看你的。”
“嗯。”
“手機不要再關機了。”
“嗯。”
“晚上給你電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
看著父親的車消失在視線,站在門外的紗樹看向夏日的天空,點點星光……她現在好像看得特別明亮……
“對紗樹來說,我不是個好父親。”握著方向盤,比留川潤一說。
幸村沒有立即回答。
“她母親去世後,我們的關係就變得冷淡了。”難怪紗樹從未主動提到過她的父親。
“紗樹的母親,是個攝影師?”
“嗯。是個很好的攝影師。”
“紗樹,很愛她母親。”那天,提到她母親時,她的傷心還曆曆在目。
“她愛她母親甚於我。所以,她才會恨我。”
幸村沒有接話,他不知道在紗樹跟他父親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直,在恨我吧……”
車子正好駛進隧道,一道道黃色的燈光快速地劃過車內,幸村沒看見比留川潤一的表情……
“紗樹的母親……”
“……,她沒跟你講嗎?”
“沒有……”紗樹她,不喜歡跟人分享心裏的痛哭……
“飛機失事……”因為前麵車的關係,比留川潤一放慢了車速,“是去埃及的途中……”
他眼睛看著前方,思緒卻像回到過去,“那天,聽到噩耗,我沒有趕過去,因為接下來為病人做一個手術,不顧她的哭泣與請求,無情地掛了電話,丟下她一個人……那個手術時間很長……
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哭得昏了過去……醒來見到我,隻說了句‘冷血’……
因為,那個手術由別人來做的話,也可以……”
隧道很長,因為慢下了速度,在黃色燈光掠過的時候,幸村從反光鏡裏看見比留川潤一的眼角有一刹那的晶亮……
“對不起……”他的問題,觸痛了做父親的,心裏最軟弱的地方……
沒有人再說話……
車子停在了幸村家的門前,
“謝謝,”幸村接過比留川潤一從後座拿出來的網球袋。
“紗樹的母親,以前也很愛看我打網球。”這個中年男人像是為剛才車內的沉悶氣氛感覺抱歉,說著自己過去的愛情往事,竟浮上些羞怯的笑容,“但我打得不怎麼好。”
“你們要參加比賽嗎?”比留川潤一問道。幸村覺得除去他冷傲的一麵,他也並非拒人之外。
“再過兩個星期,比賽就要開始了。”幸村說,“到時候,我希望紗樹能來看。”一個淡定的笑容,忽略掉他自己都沒有把握紗樹的眼睛是不是能撐到那個時候……
比留川潤一看了看幸村,淺笑了下:“希望能……”兩人都知背後的痛楚……
“您是個好父親。”在他開門即將上車時,幸村回答了他剛才的第一個問題,“紗樹她,需要時間……”
“……,謝謝。”對一個第一次見麵的外人,他初次露出了這樣趕到欣慰的笑……
黑色的車子融入夜色裏……
幸村望向黑夜的群星,複雜的情感在心裏交織著……
“早點睡。”電話那頭柔柔地聲音。
“你也是。”抱著枕頭躺在床上,嘴角盡是甜蜜。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