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市好囉唆哦,”紗樹滿意地看著他汗水已被擦幹的臉,“人家覺得這樣就很好阿。精市隻要想著練習的事情就好。”
“嗯……”幸村看到她抿了抿嘴嘴的樣子,憐惜地習慣地捋了捋她的頭發,“眼睛覺得不舒服了一定要跟我說。”
“知道了拉,”紗樹把他推轉身去,“精市快回去吧,大家都在等呐。”
“好……”被她半推回去,幸村卻笑得無害。在旁人看來他們已是令人羨煞的一對……每天的小幸福……
比留川潤一有些失望地放下撥打了幾次的電話,本想今晚跟加納一起吃晚飯,向她道歉,但她的手機卻是打不通……最近越來越會覺得疲憊……他要考慮到事情太多……
靠坐在椅子上,頭微微往後仰去,寂靜的房間又隻剩下他一人……當一個人寂寞的時候,寂靜會顯得有些可怕……他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莫名地……加快……
“精市……”紗樹被幸村從背後抱住,腰一下子被他圈得緊緊的,正在洗著盤子的手不禁哆嗦了一下。他的唇貼著她的脖頸,鬢角的頭發弄得她有些癢……
“一起洗吧。”
“不用……”未待她說完,他的雙手已經握上她的,兩隻相疊的右手一起拿著洗碗布,細膩的洗潔精泡沫搓揉在兩手間,清香的檸檬味道蔓延在廚房……
“這樣感覺好好。”四隻手握著衝洗在水下的盤子,幸村把唇貼在他耳後,閉上了眼。
“精市撒嬌呐。”
紗樹抽出手,忘記手上還留著泡沫,轉頭孩子氣地點了下他的鼻尖,看見他鼻上的一小朵泡沫,強忍住笑意……
幸村睜開眼,把濕濕的鼻尖在又“壞壞”地在她脖子上蹭了蹭,看到她的臉一陣嫣紅……
“紗樹喜歡精市撒嬌吧?”說著他便把手心裏的泡沫往她臉頰上抹去,然後把她轉過身看見她臉上的兩朵泡沫雲,襯著她早已緋紅的臉色煞是可愛,自己先已是笑出聲。
“精市耍賴拉。”紗樹故意作氣皺眉間,也“不甘示弱”地抹了兩把泡沫在他臉上。
看見幸村“委屈”地看著自己,她轉頭過去偷笑……
“紗樹……”
還想繼續“撒嬌”下去,門鈴卻很不適時地響起……
這隻響了一下的門鈴聲不知為何,聽來有點刺耳……
後來,紗樹才知道,這絕對不是一次巧合而已……仿佛就像是宣判幸福戛然而止一樣……
兩人對看了一眼,不知道這個時候誰會來,
“我去開吧。”幸村趕緊把自己跟紗樹臉上的泡沫抹幹……
“精市?”紗樹把身上弄濕的地方稍微吸幹了些,走了出來,“是誰?”
幸村已經關上門,手裏捧著個長形的紙盒,上麵還紮了絲帶。
“有人送花過來。”
“是誰?”
“沒有說。”幸村把紙盒放到茶幾上,“給了我就走了。”
紗樹沒有說什麼,她想不出會有誰特地送花給她,是楓嗎?她應該不會搞這種“突然”才對,是父親?她馬上也否定了,這樣不是他的作風……
“打開看看吧?”幸村看她猶豫的樣子。
“嗯。”她抽開上麵的絲帶,手不覺抖了下……沒來由地忽然心生恐懼地看了看幸村,打開紙盒……
躺在裏麵的,是一束,黑色曼陀羅……
“不要碰,曼陀羅好像有毒。”幸村抓住紗樹想要去觸摸花瓣的手。
“精市……”紗樹有些驚恐地看向他。
“太過鬼魅的花。”幸村眉頭緊蹙,“扔了吧。”這黑色的花讓人很不舒服。
紗樹無言地看著他把盒蓋蓋上,用絲帶在外麵打了個死結。
“一定,是送錯了。”
紗樹沒有回答,臉色卻變得蒼白,幸村摟過她的肩,讓他輕靠在自己肩上。
“不要多想,肯定是送錯人了。”
“但送花的人,有說我的名字吧……”紗樹打了個冷顫。
“……”幸村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我想,一定是他們搞錯了……或者隻是個無聊的惡作劇……”
“是誰呢……”她在他懷裏止不住地有些顫唞……
“明天的手術就看你的了。”忍足修吾對比留川潤一信心滿滿的語氣,笑著說道。私底下的兩人少了平日院長與主任間上下級等級關係,倒是同級的私交甚篤與親切。
比留川潤一笑了笑:“躺在上麵的人是政界權貴也好,還是平民也好,對我都沒有影響。我所要的隻是成功而已。”
“我就知道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忍足修吾側了側轉椅,了解比留川作風的樣子,但是語氣裏又夾雜著些無奈,“有的時候,還不得不去做些討厭的事呐。”
左手輕敲著轉椅的扶手,右手的食指與中指貼上臉頰,看向外麵已經泛黑的天色。
比留川潤一隨著他的視線一同望出窗外,東京的夜色總是一片迷離……掩蓋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