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能見到虎兒追著鳴佩跑或是在找鳴佩的樣子。再後來鳴佩就躲在西樂的書坊裏怎麼也不肯出來了。
“虎兒,你很喜歡鳴佩?”
“恩,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
“可是鳴佩現在生病了啊……”
“小狐狸生病了?!”虎兒扒著我的衣服很真的經瞪圓了他那雙漆黑的大眼睛。我很嚴肅的點點頭說:“鳴佩很較弱的,很多東西都不能吃,對待它的時候也要很小心的。比如鳴佩是不能吃魚的……”
我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虎兒的表情,生怕一不小心就傷害到他。虎兒雖然聽了我的話蹙起了細細的眉峰,但是也沒有任性的說要去看鳴佩。
“那我以後不喂它吃魚了,它這次生病……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
“有一部分是的,鳴佩也很喜歡虎兒的,但是它不能吃魚,雖然知道虎兒是想和它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以後虎兒可以先問問鳴佩喜不喜歡。”
“那它不會討厭我?”
我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親說:“我的虎兒這麼可愛,鳴佩怎麼會不喜歡?”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我能不能去看鳴佩?”
“當然。”我還沒回答,西樂就開口了,我轉頭看到披著一身皂青色外袍的西樂雙臂環胸溫和的笑著看著我和虎兒。
虎兒一聽西樂這樣說很是高興的從我懷裏溜了下去,著急的扔下一句‘我去找小狐狸’就跑的不見了人影。
“怎麼了?”西樂見我盯著他,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臉。我笑著搖搖頭,“沒什麼,隻是想著是不是該給虎兒添個弟弟或妹妹了。”
西樂一聽眼睛就亮了,大腳一邁,雙臂一環就把我抱了起來,“虎兒卻是是有些孤單了,我們也要好好的努力努力了。”
第三十九章 情之一字
我以為像琴師這樣的人會喜歡苗三娘這種性子的女子——熱情、圓滑卻不世故。可是卻沒想到自從驕陽和三娘來了之後,琴師卻是半分也不肯與三娘接觸。即使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和三娘相處卻也是不冷不熱的模樣。
三娘私下偷偷的問我琴師是不是討厭她,可是我卻怎麼也想不出這樣的三娘怎麼會招人討厭,更何況是從未與她謀麵的琴師。
我問過琴師,可他卻說隻是不習慣,這樣的女子或許是因為太過美好而讓人心生退意。但是那分明隻是敷衍之詞。
三娘或許美好卻並非如他所說的那樣。我明白經曆過黑暗的人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陽光,或是摧毀陽光之下的美好。但是三娘分明不是陽光,她不過是在千變萬化的紅塵中堅持了自己罷了。我不信她不曾經曆過黑暗,隻是她比我們勇敢。
“為什麼?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討厭她?”
琴師溫柔的摩挲著食指上的翡翠戒指,淺淺的勾起嘴角,近似於歎息的說:“有些人隻要一眼你就能知道是喜歡還是討厭了。”
“……我還是不懂。”
“瑤丫頭,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以為你已經很明白了。”
琴師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什麼大道理,或許他以為我能夠看清這世上大多數的虛假,但是我卻始終看不出三娘有什麼問題。
後來琴師說既然看不懂就不要看了,反正驕陽也不會讓我出事的。但是這件事卻如一根刺是我怎麼也無法忽略的,導致我每次看到三娘就不由自主的去想她是不是有什麼目的。越是這樣想,就越覺得她可疑,偏偏我卻什麼也看不出來,也猜不出來。
“瑤瑤,你看這個好看嗎?”三娘拿著一對小小的銀鐲子問我。眉眼彎彎的模樣溫柔的和當初的含羞一模一樣。也許每一個要當母親的人都是這幅模樣。
光陰似箭,想不到驕陽和三娘也要有了自己的孩子。想著當年說要保護我的那個小小少年如今將要為人父,突然間很希望自己還是那個小孩子,和驕陽和含羞一起玩鬧的孩子。
“恩,很漂亮。”
三娘聽我這麼說很高興的讓掌櫃的包起來送到聽雨樓。前些日子驕陽分明還讓我不要靠近三娘可是如今卻將三娘送到了聽雨樓就不見了人影,連帶著西樂也跟著失蹤。
三娘,三娘,你究竟是誰?
“我?我就是我啊。”我沒想到自己竟將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我看著三娘疑惑的模樣笑說隻是想知道驕陽娶的妻子到底有多厲害。
三娘害羞的低垂著頭,半點也看不出她是那個在女兒坊裏國色無雙的那個女子,如今的她更像是相夫教子的好妻子。或者她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誰,所以才能這樣的無憂,才能過了這麼多年卻不曾變過。
“三娘我很羨慕你。”
“我?”
“是啊,”半倚著湖畔的柳樹,我遠遠的眺望著對岸的景色,說道:“雲衣的下場,我的七年,就隻有你還是當年的那個你。雲衣變了,我也變了,隻有你仿佛依舊停留在那刻的時光中靜靜淺笑。”
三娘勾了勾嘴角,卻笑得無奈而苦澀,“哪有你說的那樣。當年聽到雲衣的死訊的時候我差點想衝到漣王府和將軍府,我想問問那兩個男人究竟將雲衣當成了什麼,明明是他們之間的爭鬥卻讓一個弱女子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