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應該結束了,但是,謝娜娜還是不停地找張波,要麼就是半夜給張波打電話,我知道這不是張波的錯,但是我就是受不了謝娜娜總是沒完沒了地騷擾他,……所以,那時候,我和張波經常吵架,吵的筋疲力盡的,”提起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來,江月渾身都有一種剝絲抽繭的痛,連說話的語氣也是澀澀的,有種想哭的感覺,“我們宿舍的姐妹們,最開始的時候認識張波,是以我男朋友的身份,所以大家並不認可謝娜娜的做法,然後,謝娜娜就以大家為公敵,這種情況,一直到現在。”

江月和張波戀愛期間,光是大三前半年,就發生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故事,坐下來慢慢講,就是講整整一天都講不完,江月也不想說出來,不是怎麼光彩的事情,為什麼要亮在陽光之下接受別人審判的目光?張波打架,被人用板磚拍了後腦勺,在醫院裏住了半個多月,到現在張波的後腦勺上還有一塊疤,像啤酒蓋兒一樣,閃亮閃亮的;佟麗尚對張波死纏爛打,追的張波整天沒處藏無處躲的,還惹的江月和張波之間經常鬧誤會,吵架也是常有的事兒;張波開車撞死他們班的李豔霞,雖然最後警方確定是李豔霞自殺,而且連遺書都找到了,但是,張波從那兒以後,好長時間都不敢開車,最後還是江月親自動手,才讓張波漸漸從那場車禍的陰影中走出來;劉寶文跳樓自殺,就在張波的麵前,讓張波受了不小的打擊,那段時間,張波天天晚上做噩夢,飯吃不好,覺睡不好,白天晚上的折騰,張波身子骨本來就弱,經過那麼折騰,差點兒把小命兒都給搭進去。

用波瀾壯闊、出生入死這兩個詞來形容當時江月與張波之間所經曆的事兒,一點兒也不為過,隻是,麵對自己的師兄梁永豪,江月現在講起來,竟然說的這麼平靜,如水一般,真的很奇怪呢,就如同自己身上的一塊疤痕,以前都是藏起來不讓別人看,現在在梁永豪麵前怎麼就突然變得釋然起來,難道僅僅因為他是自己的師兄,難道僅僅因為他以前幫過自己很多忙麼?

“看來你和張波之間,感情還是挺深厚的。”梁永豪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酸溜溜的。

江月欣慰地笑笑,說:“我之所以留在咱們學校讀研,也是因為張波,為了我們倆能在一起。”

“你為張波付出的挺多的,……”。

“他為我付出的也不少,隻是,我現在有點兒懷疑,當初自己選擇留校讀研是不是錯了,兩個人不在一起,往往會思念著對方,在一起的時候少,鬧矛盾、發脾氣的機會就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會很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現在我們倆是天天在一個學校裏生活,但是見麵的時候少之又少。咳——,當初還不如考北京,至少可以出去看看。”

梁永豪遲疑了一下,問:“後悔了?”

“後悔當初選擇留校讀研,但是不後悔和張波在一起。”

“其實你們倆把愛情和私人空間弄混淆了。愛情就像一棵樹,是慢慢成長起來的,感情是土壤,信任是水分,付出是空氣,愛是陽光,少了哪一樣,兩人的愛情就都堅持不到最後。但是,愛情畢竟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有整體就有個體,每個個體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即便是結了婚的夫妻雙方,還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更別說你們倆了,你們都想闖進對方的私人空間裏,可不就把關係弄的很緊張了麼?要知道,給對方留有一定的空間,並不是不愛對方,而是愛的另一種必不可少的形式。”

江月不置可否地笑著,扭頭看著窗外。外麵已經是夕陽西下了,緋紅色的彩霞折射著陽光,散射在辦公室窗戶的玻璃上,一片彩暈。足足過了五六分鍾,江月才歎口氣,點點頭,說:“可能是吧!”接著,又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