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積極麵對,而張波,相比之下,內心的想法卻要複雜很多,心裏明明已經感覺到了最後的結局,卻總是不願意去正麵麵對,那樣悲涼的結局過於殘忍,對於任何一個對愛情抱有全部幻想的人都不願意輕易去觸碰,更何況是張波這樣一個早已把愛情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人。

多少次,江月都想試著跟張波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不光要說一下已經過去的那些恩怨、現在的困惑,更多的則是兩個人在一起那個沒有未來的未來。如果張波可以等,一直等到江月內心被打動了,決定要跟張波結婚的最後那一刻,江月願意還像現在這樣跟著張波平平淡淡地走下去,盡管那樣的時刻看起來很渺茫,渺茫的就像此刻天上飛著的那些白雲,江月還是會試著伸手去觸摸一下;如果張波非要結婚不可,一丁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那麼江月就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了,江月本來也是個倔強的人,倔強到隻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情,連向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會妥協的程度,又怎麼會委曲求全地向張波投降呢?江月在堅持自己的理想的前提下,也好提前給張波提個醒兒,讓張波好歹有個心理準備,以防以後跟張波直接提分手的事情的時候,張波會一時接受不了。就算兩個人之間有再多的矛盾,畢竟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談戀愛已經這麼多年了,江月不想讓張波受到太多的傷害,張波愛江月,而且可以不顧一切地去愛,這些江月都知道,隻是,張波的這種愛已經失去了原先那種天然的感覺,沒有任何甜美、不舍的感覺,更像是一種禁錮的牢籠,不僅禁錮人的身體,更多的則是思想,江月不敢輕易觸碰,怕自己萬一鑽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隻是,這種機會很多,張波卻根本就不給江月,一點兒都不給,江月每次都是鼓足了勇氣想要說出來,張波卻在關鍵時刻把話題巧妙地繞開,還不留任何痕跡,當初是誰說張波沒心眼兒、一門兒心思隻想著結婚來著?看看吧,關鍵時刻張波還是絕頂聰明的,隻是這種聰明在江月看來,完全是用錯了地方。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怕對方身上了無數個缺點,甚至缺點多到一無是處,當事人都會當作優點來看待;開始討厭一個人以後,哪怕對方身上逐漸有了更多的優點,當事人也會視而不見;兩個完全極端的例子,在現在張波和江月的身上完全體現出來了。

頭兩天,天氣還未轉涼的時候,張波抽空開車帶著江月去市裏高新科技開發區那邊的外貿店給江月買了幾套秋天穿的衣服,款式當然是今年最新的款式,價格也是貴的令人咋舌的價格,明明是給江月買衣服,更多的時候則是張波說了算,隻要是張波看中的,不管價格有多高,張波都會眼睛不眨一下地去刷卡,根本不允許江月提任何意見。當時江月還一個勁兒地推脫,說時間還早,現在就買秋天穿的衣服還穿不著,而且價格還很高,結果第二天早晨起床,江月再去食堂的路上,就發現,路兩旁草坪裏那些平時鮮青翠綠的小草,已經變的暗綠暗綠的,葉尖兒似乎還帶了秋天才下的霜,白白的、薄薄的一層,連周圍的學生也都不約而同地換上了秋裝。

江月還在猶豫的時候,中間也就過了三四天的時間,氣溫驟降,一陣秋風吹來,樹上的葉子嘩嘩地往下掉,秋天果然如約而至了。

從小到大,江月一直都認為,秋天不光是一個美麗的季節,極具童話性,藍藍的天上飄著朵朵白雲,似乎一時間變得很高很高,涼爽的秋風吹過,天空上麵飄著的淡淡的白雲被輕輕地撕裂開來,宛若鄉村姑娘美麗的紗巾在隨風飄揚,流行的過程中,還不時地變換著各種不同的形狀,如流水般靜靜地流淌,似風帳般高高地飛揚,像羽毛般灑灑地飄逸,同戰場一樣謔謔的雄壯;美麗的樹葉,好像一個愛美的少女,經過一夜間的梳妝打扮,在第二天淩晨來臨的時候,畫上了黃的粉,描上了紅的霞,羞如古時懷抱琵琶彈唱的少女,澀如初次走出繡樓偷眼細看繁華人間的貴家千金,在秋風中展示自己的舞姿,在暖陽下秀出自己的妝容,一片片,一頁頁,如飛蝶般飛舞在秋風中,飄飄灑灑,在飄落地麵之前那一段很短暫的時間裏,舞出自己最精彩的一段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