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迦提著自己那把劍斧,劍斧方才忽然演變成為一根柔若無骨的長鞭,將虛弱無力的林蕭拖拽離開眼前一臉平靜冷漠,穩步向他走來的軍官攻擊範圍內。
池迦那張樸實蒼老的麵容上滿是唏噓感慨之意,望著眼前絲毫未曾因為林蕭被自己拖離而有絲毫停頓的軍官,開口說道:
“強詞奪理到你這種程度,真不知道那些已經死在你麾下彎刀血漿中的沙賊們,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憤怒和諷刺。”
腓特烈抬眼看了一眼池迦,冷聲回應道:
“所以,他們死了。”
短短六個字,涵蓋著他的回答中所蘊藏著來自於幽藍騎軍過往戰績所帶來的驕傲與自負,以及那強大的實力所形成的信心。
池迦搖了搖頭,他過往年歲中隻見過一個人有著這樣的自信與驕傲,那個人後來成為了修羅殿上七大帥之一,安坐於東南方向的邊界,沉默倨傲俯視著每一個敢於向他所駐守的邊境進行侵擾的敵方軍旅,碾壓的生命在短短年歲中,已經與整個荒族人口相等。
池迦偏頭望向被艾依達婭不知怎樣的攻擊導致身子半軟,無法動彈的白采薇,平靜的解釋道:
“他救了您一命,所以我替你還他一命。”
艾依達婭撫摸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鏈,耳中聽著池迦的話語,低聲譏笑一聲:
“假仁假義。”
她沒有任何想法幫助方才可能麵臨身死的林蕭,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手裏也是捏著無數條性命的殺戮者,隻是在後來由於某些隱秘詭異的原因,逐漸退居於幕後,安靜待在布下陣法的小院子內,隨意著翻卷讀書,偶爾替自家的某人占卜算卦,多數時候會躺在院子內青青草地上望著頭上的漂浮大陸,神思中思念著某個再也不能以本身麵目去正視麵對的人。
對於池迦,她更加沒有興趣協助抵擋那個幽藍騎軍軍官的攻擊。
池迦不明白幽藍騎軍憤怒的緣由,不懂這個長官開口吐聲便是殺人償命四個字的理由,但艾依達婭明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白采薇從那些修羅殿資料的信息中隱約明白。
如果借著這個長官的手,除掉池迦和白采薇,那肯定是件讓自己很開心的事情。
立場的不同,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艾依達婭與白采薇之間的矛盾。
她將目光投向正掙紮著想站起坐起身子的林蕭,眼眸中閃過一絲憂慮,幽藍騎軍死去一個士兵,那個可能還待在貝薩影都的矮壯禿頭不知將如何的憤怒。
難道需要將這個自個兒有些興趣的少年,帶去給某人看麼?然後請某人去找禿頭,進行相關交涉麼?
她皺了皺眉,想著前些日子無意中起的一卦,對比著前兩天因為古獸氣息而起的卦,覺得將來的事情,有些不太符合自己看到的軌跡。
晃了晃腦袋,目光看向那個軍官,和軍官前麵沉默不語,提著劍斧冷漠麵容的池迦。
腓特烈抬起手,將手中的碧色彎刀朝胸前橫置,冷聲道:
“腓特烈。此刀——‘閉牙’。”
“池迦。此劍斧,無名。”池迦抽了抽嘴角,似乎想笑。
“修羅殿的人何時如此仁義?要真如此,你們修羅殿豈不是第一個被萬夫所指,唾海覆滅。”腓特烈冷笑著開口譏諷道。
池迦目光一凜,那柄碧色名為‘閉牙’的彎刀不知何時突然從腰側一個詭異的角度,向自己的脖頸處砍來。
池迦的劍斧猛地旋轉開,像是方才對付艾依達婭的那種速度一般,瘋狂的旋轉著,發出嘶嘶的尖銳叫聲,劍斧斧把尖頭的劍如同一柄突入厚實牆壁的斷裂金石的神兵,狠狠地格擋在彎刀的進攻方向,隨即全身力道向下一壓。
腓特烈冷漠的麵容上神情不變,眼眸中卻閃過一絲惡毒的嘲弄之意,碧色的閉牙刀身上忽然流竄過一道淺碧色的條紋,紋路一閃而過。
然而池迦手上的壓力卻陡然大增,原本按照正常的防守與攻擊方位而言,真正有壓力的應該是處於下方的腓特烈,而不是處於上方施加壓力的池迦。
但那淺碧色的條紋一次閃過,兩次閃過,三次閃過......
每閃一次,便有一道力量從中反作用於池迦的劍斧。
池迦麵容漸漸蒼白,嘴角處更是有了一絲血跡流出。
腓特烈眼中冷厲殺意陡現,忽然抽刀斷阻,橫身於前,猛然一聲大喝,趁著池迦劍斧抵空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疾風勁雨般砍向池迦的脖頸。
池迦眼中驚詫,已經咋腓特烈眼瞳中清晰可見。
下一刻,火星迸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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