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買了，人不在了。
沈放打過來很多電話，蘇沫握著手機，不去接，她什麼話都不想說，哪怕是對沈放。
熬過火車上的六七個小時，蘇沫跟蘇岩終於到了家，老人家的靈堂設在院落外麵，蘇岩緊緊握住蘇沫的手，牽著她進了靈堂，在老人家的牌位前跪下磕頭。
老人已經火化，蘇沫怔怔地看著案幾上的骨灰盒，淚如雨下，她記憶中的老人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老是愛搬著個板凳坐在院落門口曬太陽，平素裏好喝幾口小酒，怎麼就突然走了。蘇沫記得上次來看老人家，老人還用俄語給她念列寧、斯大林的名字，大舌音發得那個標準，逗得蘇沫直樂。老人從小教育蘇沫，說蘇家的人，從來都是清清白白，讓蘇沫在外麵好好做人。老人還說，丫頭快點結婚，給爺爺生個胖娃娃，怎麼就突然走了呢？
好好的爺爺，怎麼就變成的一堆骨灰？連最後一眼都見不到。
蘇岩攬著潰不成聲的蘇沫，自己的眼淚也流成了線。
老人生前桃李滿天下，為人又和善道義，走了之後朋友學生送的花圈擺得層層疊疊，也算是風光大葬。蘇沫媽媽安慰蘇沫道：“沒遭罪就走了是福氣。”
這是蘇沫第一次經曆這種生死之別，縱使明白再多道理，也擋不住□
蘇沫抱著媽媽，覺得很溫暖。蘇沫說：“媽，要是我沒結婚就有了小孩怎麼辦？”
蘇媽媽一愣，想了會，說：“生，懷了就生，別的都靠不住，隻有孩子是自己的，媽媽給你養。”
蘇沫沒想到蘇媽媽這麼說，眼淚又止不住了，蘇媽媽跟小時候似的順著蘇沫後背，說著：“我的乖女兒，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有媽媽在呢，什麼都別怕。”
沈放沉沉睡了一夜，蘇沫還想在家裏多待些日子，便讓沈放早點回去，年底，想必他公司裏的事情少不了。沈放權衡下也答應了，臨走前，蘇沫坐到沈放車裏偷偷親了沈放一口，說著：“謝謝你。”
沈放笑著摟過蘇沫，道：“在家多陪陪父母，買不到車票我回來接你。”
蘇沫點頭答應，下車揮手送別沈放。
蘇沫本來問蘇岩要不要跟著沈放的車一起回去，沒想到蘇岩說：
“姐，我不回去了，工作都辭了。”
蘇岩看蘇沫滿臉疑惑，又道：“王曉她……她還不懂，她想要錢，我給不了。可有錢又怎麼樣，姐，她以後會後悔的。”有句話蘇岩沒有說出來，王曉不會遇到比他更愛她的人了。
隻是不是誰都會有勇氣消耗著青春幹等下去，蘇岩不呆，也不傻。
蘇沫歎了口氣，沒有說話，蘇岩又道：“姐，沈大哥是好人，你可別錯過了。”
蘇沫點頭。
蘇岩還托蘇沫給王曉帶了份禮物，精致的盒子裏是挑白晃晃的手鏈，蘇岩說是他自己打的，這世上的絕版，手鏈上刻著“安好”。
快過春節了，這個冬天怎麼這麼幹冷。
第七十三章
蘇沫回去的時候沒有提前跟沈放說，到了之後先聯係了王曉。
見到王曉，蘇沫真有些恍惚，她努力想從王曉身上尋找當年她當年的影子。都還在學校那會，王曉一天到晚泡在圖書館裏，紮著馬尾，帶著套袖，不施粉黛。當時自己跟江寧老是教育王曉，讓她多少打扮打扮，女孩子幹嘛一天到晚穿著旅遊鞋運動褲，還戴著土裏土氣的黑框眼睛。那時候王曉表現得不在意，笑嗬嗬就過去了。
蘇沫再抬眼看眼前的人，覺得她很是陌生，很時尚，很女人，妝容精致，談吐優雅。蘇沫笑著說：“你這樣也挺好，我看著都挺羨慕的。”
王曉莞爾，說著：“是嗎？羨慕什麼，你比我好，沈放對你上心。現在說也沒關係了，當初他跟我在一起，完全是為了接近你。後來還讓我隨時報告你的行蹤呢。我是真嫉妒你。”
蘇沫一愣，她說這些有點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蘇沫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