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段(1 / 2)

實不舒服,等他起身要走了,我便趴在餐桌上很是哀涼地看了他一眼。

就要讓你有負罪感,哼。

他走兩步又折回來,俯身又揉了揉我腦袋,雖然動作輕柔,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立時坐直了身子,瞪了一眼回去:“你夠了……”

他收回手:“若是不舒服就去請醫官,別挨著。”見我捂著腹部,又謹慎問:“難不成是月事來了不舒服嗎?”

好吧,的確是我捂錯地方了,我又將手往上腹部挪了挪:“不不不,我胃疼,是胃疼。”

他緊接著嘮叨兩句,又出門同管家交代了些事,回頭又看我一眼,這才走了。

可我緩了會兒也不難受了,便無視了跟在我後頭神叨叨的老管家。我瞧了下時間還早,便帶了一名丫鬟往秋水寺去。

秋水寺素來熱鬧,求簽求平安之人絡繹不絕,這會兒又到了年關,人更是出奇的多。我在外頭等了許久方求到一隻平安符,本打算再求支簽看看,卻因實在是人多隻好作罷。

天底下的平安符都一個模樣,委實乏善可陳,我收進衣兜裏,便和小丫鬟一同往外走。

我前幾日還同成徽說胡話,講孫母帶著孫正林住到廟裏去了,結果我這剛出來,就碰上百無聊賴在寺外亂逛的孫正林。

他似乎沒注意到我,低頭幼稚地踩著地上的碎冰,好似不大開心的模樣。我走過去咳了一聲,他猛地抬起頭來,愣了一愣:“你來做什麼?”

我湊趣笑道:“哎喲,怕你一時想不開遁入空門呐,你要是當了和尚你娘不得心疼死啊。”

“我就無聊過來散散心。”一本正經的解釋。

今天好似不是適合開玩笑的日子,我便斂了斂神色:“看出你心情不好了,還因成徽的事心裏不舒坦?”

他看了我一眼,繼續踩著冰,歎了一聲,“我這是無所事事啊!”

我拍拍他的肩:“那你繼續無所事事吧,我趕著回去了。”

“連永我最近聽了一些小道消息。”他突然又喊住我,“你是不是見過那個宋婕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撇嘴道:“我就聽說她在宮裏頭挺招人恨的。”

“她招人恨關你什麼事。”我瞥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小丫鬟,“我沒閑空聽你扯,先走了。”

他卻緊接著幽幽道:“這傷人吧,要麼三寸舌,要麼三尺劍,你覺得呢?”

“不盡然。”我悶著回了他一句,“法子多了去了,何止這兩種。”

“所以說啊,得事事、處處防範。”他這一字一頓地說得我心裏發怵,這個神叨叨最近好像還長進了,隻是發展方向有點不大受控,深感憂慮。

我不耐煩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別這麼拐彎抹角的。”

他清了清嗓子:“你們家那一位好歹是重臣,不好動。但你不一樣,你爹除了你去東齋那會兒幫你托了點關係,後來什麼忙都沒幫的上,你看你前陣子被踢來踢去的,你爹都沒吭個聲。要動你啊,實在是太容易了,你還是多惦記著點吧,別覺得好像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別人的手就伸不過去了。”

他這話說得不無道理,我爹素來不關心我的事,從來都是放任自流。可就算別人動我,又能怎麼動?大不了從此遠離朝堂,我又不像鄒敏那麼有野心。

我看著天色不早,想著還是早些回府比較好,便悶著回去了。

本打算提早將平安符給趙偱,但想想有些不合適,便作罷。第二日到了下午時,趙偱帶我進宮,到了宮門口天色才微暗,宮裏頭已經四處點了燈,委實漂亮。

宮宴擺在前明殿,還是如往年一個模樣。前明殿裏擺滿了小桌子,一排一排的,宮人領著我們入了席,我瞥了一眼側方,那是皇帝和後妃們的位置。不錯,距離甚遠,那就安心吃飯吧。

趙偱坐在我旁邊小聲同我道:“今日不要喝酒,記住了嗎?”

我喝了酒便會口不擇言,少年當真是憂慮太多了。大臣命婦們差不多都入席之後,又等了許久,才聽得宮人報皇帝後妃們到了。溫太後更是姍姍來遲,等一席人都坐定之後才慢悠悠進殿落座,免不了又是一陣請安。

憋悶,我瞅了瞅麵前的餐碟子,一點食欲也無。罷了,回家煮湯吃。

今日這宴會上的歌舞比往日更悶,我遙遙瞥了一眼坐在皇後後側方的宋婕,見她抱著一隻貓安安分分坐著,很是閑適地看著場下的歌舞。

看來是我多慮了,畢竟今日是宮宴,也不會和宋婕有單獨接觸的機會,想必是能夠善終的一場除夕宴。我暗自舒了口氣,低頭不自覺地就抿了一口酒,趙偱方要來拿我的杯子,就聽得一聲尖叫。

場上的舞姬立時慌了陣,我一抬頭,便看得一隻貓直直竄了過來。我嚇一跳,然這隻貓卻撲進了趙偱的懷裏,打翻了他麵前的杯盞。

整個前明殿裏忽然安靜了下來,就聽得皇帝旁邊一個妃子柔著嗓子道:“哎呀,宋昭儀怎將貓給帶來了?”

這話音剛落,轉瞬便有人接道:“妹妹這隻貓可是千裏迢迢從大宛帶過來的,想必是養了很久,十分情深罷。我見妹妹幾乎離不得這隻貓呢,沈昭儀又何必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