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2)

哇,這算楊柳小蠻腰吧?

成歡瞧著對麵那色女骨碌亂轉的眼睛越發綠光大盛,危險指數霎時衝破紅線,連忙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於是非常正巧地“砰”一下兩星相撞,同時“哎喲”一聲。

“亂動什麼!”李慕歡很是鬱悶地揉著腦袋,“東西呢,到底藏到哪裏去了?”

“……什麼?”

李慕歡露齒一笑,一字字道:“人、皮、麵、具。”

成歡眨了眨眼睛,沒說話。李慕歡“啪”地一聲扇麵一開,笑得春風得意得意洋洋洋洋灑灑:“在下乃是閱遍天下名花異草、風流倜儻瀟灑不羈,江湖人稱‘桃花歌盡’的慕色公子……女子,李慕色是也。”

她一收扇子,扇尖一托成歡下巴,“想本姑娘縱橫江湖數十……呃,十數載,什麼男人女人妖人·獣人見得多了,雖說畫皮妖這是第一次碰見,不過嘛——所謂身經百戰,可不是開玩樂的。”

“第一次在巷子裏遇見你,姑娘我就覺得你奇怪,雖然怎麼摸也沒摸出哪裏不對,但是你臉上罩了點什麼東西那是一定差不了的。”李慕歡笑嘻嘻。

成歡忍不住道:“姑娘怎地如此篤定?”

李慕歡神秘一笑,吐出兩個字:“手感。”

成歡呆滯。李慕歡道:“我爹說過,易容術達到極致,臉上毫無破綻,單憑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我初見你時,便知能長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如果不是毀容,必定是個美人。在紅花樓時本姑娘一時被美色所迷……咳咳,沒有立即發現,方才再仔細鑒別了一下,本姑娘可以肯定——”

成歡睜大眼睛望著她,見她微微一笑,道:“這張臉——就是你的本來麵目。”

成歡緩緩眨了兩下眼睛,“姑娘手下如神,鄙人深感佩服。”

“承讓,承讓。”李大姑娘笑得十分甜蜜,一套常用台詞張口便來:“這位美人實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在下實是傾慕得緊,不知美人芳名何字,家住何方?”

“鄙人姓成名歡,乃江州人士,隻因今年金榜無名,又無有回鄉盤纏,故而一路流落……”

最後兩個字被李慕歡飄過來的簪子劃回肚子裏,成歡苦笑道:“姑娘何必定要逼問鄙人身份?”

李慕歡笑嘻嘻,“當然是懷疑你欲行不軌。”

“……”現在是誰在欲行不軌呢?

“如果我不說呢?”

李慕歡作思考狀,“把你丟到紅花樓下作招牌,或者把你的臉劃花……”

於是成歡兩眼一閉,大義凜然,“姑娘還是動手吧。”

這下輪到李慕歡呆滯。她居然真碰上烈男了?

客棧已經關了門,大堂裏隻剩下一位微笑麵癱臉男和一位皺眉苦逼臉男以及一個樂嗬偽禦姐女,三人組各懷心事以及心情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其囧融融。

“白姑娘與李姑娘原來是舊識?”向鶴聲微笑開始套話。

“是啊,舊識,”白霜泠點頭,“認識兩天了。”

向鶴聲嘴角抽搐了一下,迅速恢複微笑麵癱狀,“原來如此。”

“你們呢?也是舊識?”白霜泠瞧了瞧一直默不作聲的徐露秋,露齒一笑,不小心露出一顆菜葉。

徐露秋眉頭跳了一下,點點頭。

“原來你們也認識兩天了。”白霜泠了然。

向鶴聲趕在二次抽搐之前抿了抿嘴,道:“不知方才那位公子傷勢如何?看他在李姑娘懷中始終未有動靜,似是已昏迷了。”

白霜泠“咦”道:“暈了?我還以為這丫頭又重色輕友跑路了……哎呀,如果他真暈了,那丫頭不會一時色心大發把人給……”

白色女這邊扼筷惋惜,對麵那兩人臉色風雲變幻,忽然一直一言未發的徐露秋開口道:“白姑娘所說的那位李姑娘,可是一位自稱‘桃花歌盡’的李慕色姑娘?”

“啊?”白霜泠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也認識她?”

徐露秋道:“有過一麵之緣。”

“一麵之緣?”白霜泠把這句話自動腦補了一番,瞄了一眼向鶴聲再瞄回來,“莫非你也被她給……”

“調♪戲過”三字還沒出來,她一眼瞧見對麵那人臉上隱約泛起的兩團不明粉紅物,“咕咚”一口口水清晰而響亮地吞了下去,兩眼霎時迸射出兩道綠光,“你、居、然、害、羞?”

一刹那間滿室鴉雀無聲。徐美人瞬間由粉紅上升為紫紅,向公子名副其實地進化為麵癱。白霜泠一拍桌子豪氣幹雲:“你別傷心!這事兒姑娘我管定了,說啥也得把那丫頭押回來給個說法!自己幹過的事兒不負責,姐姐我可不答應!”

“白姑娘……”徐露秋頂著大紅臉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不用說了!”白霜泠慷慨激昂越過桌子一把拍到對方肩膀上,“走走,跟我說說她到底把你怎麼樣了!”

“白姑娘……”

“沒關係,你不用有顧慮,雖然我跟她是好姐妹,但是!我是堅決不會偏袒她的!”

“我……”話未出口,薄皮紅包子那隻從未近過女色的右手忽然被一隻毛茸茸……呃,是暖融融的小爪一把抓牢,於是後半句話頓時隨筷子一起掉回飯桌上,稀裏糊塗隨著白霜泠消失在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