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仲付皺了皺眉頭,圓潤飽滿的臉上硬是擠出兩道溝壑,一把拉過洛月的袖子,“走,進去說。”
洛月任由仲付拉著他在庭院間亂晃,片刻後進到一間書房,仲付吸了幾口氣,吹了吹胡子轉過身看著洛月。
“那個混小子,老夫遲早抽死他!”
“。。。算了。”洛月眉眼淡淡的,“今日晚輩有一事與您相商。”
“。。。”仲付愣了須臾,撇了撇嘴,“什麼?”
這孩子,話題轉的這麼快,虧得老夫擔憂得茶飯不^
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聽見身後“哐”地一聲,仲付那老頭反手關了府門。
洛月有些詫異地看了看依舊在微微顫動著的門環,有些不解地回頭看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
竟是莫涵,背著手站在約莫三四丈開外的地方,身後不遠處跟著兩名親衛。
“。。。陛下。”洛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府門對麵自己的那輛馬車,車轅上原本坐著的洛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貌似波瀾不驚的麵容之下,握著馬鞭的手青筋根根凸顯,身後的月一更是抿著一張小嘴,一雙明眸之間滿是警戒之色。
真是。。。
洛月心下苦笑一聲,衝著月一滿目的不甘點了點頭,淡淡地吸了一口氣,向莫涵的方向走去。
“你。。。好些了嗎?”
莫涵明顯有些局促,那一日之後,他原本是歡喜的,一直以來令自己煩擾得輾轉難眠的疑惑以這樣一個無比意外又無比驚喜的結局收尾,他原本以為,自此之後,便可以雙宿雙飛,成就一段佳話。
然而,興衝衝地從早朝奔回寢宮,等著自己的,卻是一張空蕩蕩的床榻。
原本正在兀自煩擾,若是那人已經醒了,自己究竟該如何與他解說,然而不過須臾,片刻前還難以自已的一顆心轉瞬間涼了下來,透過淡黃色的帳幔,那一張大床前所未有的蕭瑟。
倒是,那人醒了,自然是會走的。
莫不是還在指望著他與尋常女子一般,等著自己的夫君歸來嗎。
夫。。。君?
莫涵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忽然就有了一種錯覺。
這之後,該怎麼辦?
若是那個人。。。
莫涵搖了搖頭,兀自在心中安慰著,大約隻是羞赧了,過些時日便會好的。
卻沒有想到,第二日的早朝,便沒有見到那個人的身影。
向來懶懶散散的太傅捎來話,說是丞相身體不適,大約要休息幾日。看著仲付那雙明顯有些怒意的眼睛,莫涵忽然就有些心慌。
這老頭大約是知道了吧?
然而,身體不適。。。嗎?
莫非孤真的弄傷了他?
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莫涵隻是猶豫了半日便再也按捺不住,隨便換了身常服,隻帶了兩名親衛,趕了輛馬車便出了宮。
連綿的陰雨擾得人心煩,莫涵微微皺眉,透過半開的車窗看著大街上匆匆來往的路人,一顆心怎麼也不能平複下來。
他實在是沒有想好,見到那個人究竟該說些什麼。
大約,在生氣吧。。。
自己那般自作主張地就。。。
然而卻是多餘,敲了半天的府門,得到的隻是一句“主上抱恙,一概不見外客”的答複,有些失神地坐了許久,也隻得心神恍惚地回了宮。
莫涵忽然就有些害怕,若是一直、一直不願見自己。。。
煩擾了幾日,原本以為一塊大石終於能落了下來,卻不想換來的,是更加催人發狂的揪心。
直到布在丞相府周圍的影衛忽然返回,告知那個人去了太傅的府上。
莫涵垂眸想了片刻,便下定了決心。
若是你不願意來見孤,孤便去見你吧。
倒是仲付那個老頭,憑什麼和那個人如此熟稔!
“讓陛下擔憂了,微臣並無大礙。”洛月停在距離莫涵約莫一丈的地方,微微躬身一偮,語氣裏聽不出喜怒。
莫涵心下一沉,他已經不記得麵前這人上一次如此疏遠地與自己說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沒來由地便有些心焦。
“你